蹲到地上哭了起来。
他低头看她,喉结动了动。
“对不起。”
“谁要听你说对不起!”陈萝站起来,一边哭一边把人往无障碍电梯里推。她哭得太惨了,眼泪鼻涕稀里哗啦,旁边的人忍不住递过餐巾纸,安慰她人生漫漫,没有过不去的坎。
女孩打着哭嗝说谢谢。
心想,有些坎真的过不去。
明明是她对不起他。
为什么他要说对不起。
这样本末倒置的对错,几乎撕裂了她的心。
预约的车到了,陈萝哭着把许一暗送上去。她哭得眼睛都肿了,胸前湿了一片,下巴上全是泪和鼻涕。
她死死拉着他的衣服,死死拉着。
并不求什么,但也放不开。
陈萝以为,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不体面地死缠烂打了。
不曾想,许一暗勉强坐稳后,不由分说拉她上车,一把抱在怀中。虽然腿不利索,连上车都要人扶,但是他的怀抱依然有力,箍得她浑身错骨分筋地痛。
女孩胸中的哭音堵住,怔怔抬头。
长睫上挂的泪水晶莹剔透。
天空和大海的味道。
俊朗明晰的下巴,还有微微滚动的分明喉结。她现在才知道,她对他有瘾,明明戒断了,熬过了最难最痛的时候。
但是只要一碰到,身体下贱的开关就瞬间打开。
她十分念他。
像命一样。
潮水般,生生不息。
许一暗勾掉女孩脸上的泪,低头蹭了蹭,声音很哑很哑,“陈萝……”
座位上,套着米黄色壳子的手机震动。
来电显示“老板”。
男生亲昵怜惜的眸光骤冷,温柔亲了女孩的发,假装拿东西,背对着她无声无息关机。
许一暗录取的学校也是a大,他不住校,在离学校三个地铁站的小区居住。房子面积不大,只有一居。阳台很宽敞,能看到附近公园的塑胶跑道和绿得泛黄的湖水。房子装修得很温馨,电视柜旁还用木架子,摆着两盆长势极好的藤萝。
这里不比临江,天空更灰一些,空气也不好。
密密麻麻的高楼把人挤得透不过气。
陈萝拉上阳台的落地窗。
轻轻抚摸藤萝碧绿的叶子,眸光微微发亮。
许一暗推着轮椅,把门关上,“留下来吃晚饭吗?”
“啊,糟了,老板还在等我。”陈萝背起书包,去拿箱子。
许一暗冷不丁道,“没贵重的物品?”
“没。”
“那就放我这。”
“哎?”
她后知后觉点头,发现手机关了,嘀咕一句,“难道刚下飞机的时候没开……”想到暴怒的白旭山,陈萝有点害怕。
犹豫一会儿,还是开了手机。
女孩像往常在家一样,很自然地打开门跑去楼道打电话。
回来发现许一暗推着轮椅坐在门口,双臂搭着扶手,修长的指默默扣着一块金属,指缘泛白。
“我走了。”
“晚上回来吗?”他看着她,笑了下,“一个人换药挺不方便。”
陈萝点点头。
背着书包出去。
男生指尖绕着她的断发,慢慢绞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