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道:“只有四人。”
金蝉子道:“第四人是谁?”
孟婆停下舀汤的手,道:“我若说是你,你信么?”
金蝉子道:“白骨施展毁灭之炎,小僧也怀疑自己是猎佛者,再思及小僧与佛门的种种,无一不在印证小僧是猎佛者,正因为如此,小僧绝不会是猎佛者。”
孟婆笑道:“兴许,是你不愿承认。你玩弄佛门以股掌之间,身上有和白骨毁灭之炎对应的生命之炎,因为你,白骨修成的灵智才开口说话,最重要的一点,你有着神佛强大的力量,却能轮回不死,这恰恰是猎佛者的能力,若说你不是猎佛者,我是不信的。”
金蝉子也笑道:“可小僧不是。”
孟婆看着金蝉子,不知他因何要撇清与猎佛者关系,叹息了一声,道:“你不是。”
金蝉子微微一笑,走上了奈何桥,未说告别,直往阎王殿而去。
孟婆叫住金蝉子,道:“刘伯钦之父,并不在地府。”
金蝉子闻言,站住,道:“刘伯钦不在地府,那在何处?”
孟婆指了指忘川河,道:“河内。”
金蝉子拿眼看去,只见忘川河中,铜蛇铁狗争相抢食落入的魂灵,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孟婆道:“忘川河中,自古有个传说,不愿忘记所爱之人,不愿喝下孟婆汤的人,那么,他便必须跳下这忘川河,忍受铜蛇铁狗的撕咬,千年的煎熬,才可再入轮回。当然,在这千年中,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所爱之人走过奈何桥,去往人间轮回,自己却又无法与她相遇,任他撕心裂肺的嘶喊、呼唤,心爱之人都听不见,看不到。渐渐地,他们不再嘶喊,不再呼唤,他们忘记了本身要等待什么,渴求什么,再然后,便什么都忘了。浑浑噩噩中,就度过了千年,等待着轮回,或者,被铜蛇铁狗撕咬干净。这许多年来,熬过千年的,都是凤毛菱角,千年以后,重新轮回,却遇不上至爱之人,何等可悲可笑。千年的煎熬,只换来挚爱之人一次次路过,却终不能相遇。”
金蝉子似乎已习惯孟婆的唠叨,道:“刘伯钦父亲熬了几年?”
孟婆道:“三百余年。”
金蝉子道:“还活着。”
孟婆笑道:“他挚爱刘伯钦母亲,等了三百年没等到,他如何愿意去死?”
金蝉子再问道:“不满千年,可有脱离忘川河的办法?”
孟婆道:“法子自然是有,不过需要你付出巨大的代价,你可还要救刘伯钦父亲出来?”
金蝉子微微一笑道:“既然答应了,总得有始有终。”
孟婆道:“多大代价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