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夏芳菲身上冒出细细的汗水来,疑惑地二人正情浓意浓,甘从汝怎忽地又去看手。
甘从汝拿了帕子擦了手,说道:“你来葵水了。”
“胡说,我都小半年没来了。”夏芳菲道。
甘从汝咳嗽了一声,赶紧缓缓地移开身子,平躺在一旁,满脸郁闷地看她,见她要走,又伸手拉了她一把,紧紧地盯着她问:“小半年了,你就不疑心点什么”“这有什么好疑心的,因你这贱、人,我躺在床上大半年没来……醒来了,也只来了两次,来岭南的路上,日日提心吊胆又坐车颠簸,又停了小半年,在这地上也才来了两次。”夏芳菲拢共也就那么点岁数,她话里将从平衍去长安颠簸得也没来潮的事瞒下,只将自己身子不好怪罪到甘从汝头上,从初潮到如今,究竟来了几次葵水,她屈指可数。
甘从汝被夏芳菲这么一说,越发惭愧起来,也顾不得去追究那贱、人二字,望见她嘴里说着,就起身去擦洗,也疑心自己多疑了,于是又将夏芳菲拉了回来,二人重叙方才的浓情蜜意。
翌日,甘从汝起身后,见吃早饭时,夏芳菲有意比昔日少吃了一半,对她道:“要不要请个妇科大夫瞧一瞧?”
夏芳菲笑道:“这边哪有什么妇科大夫。问了几个跟咱们从长安来的婆婆,都说过两年习惯了这边的水土就好。请那些游医来看,指不定又给看坏了。”
甘从汝点了点头,看夏芳菲少吃了几口就不似往日显得有精神,劝她道:“你想吃吃就是了,便是成了水桶,方圆百里也就数你最好看,我还能换人不成?”
“想得美。”夏芳菲咬着嘴唇,到底忍不住,心想当真成了水桶,就也学了周夫人配一把杀猪刀就是了。
正月十五那日,秦天佑接了霁王的地做东,夏芳菲、甘从汝等随着霁王、秦天佑等热闹了一回。
出了十五,夏芳菲重新开了学堂,今次不忙着教女学生们做针线了,特地请了个双手灵活的老妇教导学生们拿着小刀在竹节上雕刻下梅兰竹菊、嫦娥湘妃。
用张信之的话来说,就是虽没人吃那装着佳果的竹筒,但将那竹筒收拾得漂亮一些,有人拿着这竹筒送人时也体面。
夏芳菲也亲自跟着学了一学,见自己手上力气不够,只得放下小刀,专门去拿着笔学出花鸟鱼虫来叫老妇等人练着雕刻。
到了三月,方圆百里都忙碌起来,不少隔壁山头的人过来或打短工、或推荐自家的果子林。
秦天佑、甘从汝、霁王三人忙着安排人手、船只,待三月里夏刺史将上年第二船果子换来的银子钱财派船送来,甘从汝、秦天佑做主,搜罗了周遭的果子狸、黑麂、长尾雉、鼋等或吃或玩的东西弄了一船叫人先带回去。
忙完了这一船,顾不得休息,一群人又商议着五月后,如何有条不紊地将东西一一运出去,毕竟如今要运的东西实在太多,不安排出个次序来可不行。
甘从汝、霁王、秦天佑三人都老成了不少,聚在一起,三人俱拧着眉道:“有人眼红咱们,想在五月里闹事,这事得五郎去处置;如此,便是天佑领着人一路路押送东西去码头;我留下坐镇。”
甘从汝、秦天佑二人都没有异议,正说着,忽地听外头有人喊“生了生了”,甘从汝、霁王俱是不悦。
甘从汝道:“什么生了熟了的,不知我们在商议正事吗?”
待见跑来的是汗流浃背的张信之,甘从汝又错愕张信之怎情急下连嗓音都变了。
“五郎,生了。”张信之语无伦次地道。
秦天佑问:“什么生了?”
张信之道:“七娘生了。”
甘从汝大喜过望,待要冲出去看,又觉不对,疑惑地停住脚,问道:“七娘什么时候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