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 2)

欢喜记 石头与水 3126 字 9天前

赵老太太叹口气,都是守寡的人,别看冯太太如今威风,这威风又能威风几日?爹娘已经老了,总有嫂子当家的一日,如今把嫂子得罪到这个地步,怎么不想想将来呢?那个冯家公子,看着就不若朱唐稳重有出息。

赵家人回家不过念叨一二罢了,毕竟自家人没吃亏。

五老太太一行则是各有喜怒,五老太太在路上没发作,回家才说女儿,“你今天是怎么了?露出这样小气的嘴脸来,岂不叫人笑话!”

冯太太早后悔言语不当,道,“我就是一时没提防。”

五 老太太道,“你也是做长辈的人,在家里一时不提防没人与你计较。在外头呢?今天就叫人打了嘴!莫以为人人都是面团儿!你既相中了唐哥儿,就该与你嫂子缓和 一二,怎么倒总寻你嫂子的不是?还有阿丹,平日里不笨,这事虽是你话没遮拦,也不过玩笑,大家一笑便罢了。偏生她这样大的脾气闹起来,实在叫人笑话。”

冯太太连忙道,“娘,阿丹小孩子家,不过是些女孩儿的小脾气罢了。都是我一时昏了头,就开个玩笑,谁晓得赵家丫头这般厉害?”反是将事情推到赵家头上。

“在我面前,你还替她遮掩什么?她小,人赵家姑娘不比她更小!分明是自己不争气罢了。”五老太太不悦,道,“你莫说别人厉害,你若不是说话不留神,如何会给人抓着把柄,在老祖宗面前也跟着没脸。”

“行了,你也是这个年纪的人了,自己好生寻思寻思,有空多催促简哥儿上进,这才是正事。”五老太太也乏了,打发闺女下去休息不提。

倒是五太太心情不差,换了衣裳,丫环又奉了杯,五太太呷口茶,含笑问儿子,“你跟赵家姑娘以往见过不成,看你们说话倒是带着几分熟稔。”

朱唐笑,“说见过也见过,只是没说过几句话。就是今年上元节,我与阿庆带着姐妹们赏灯,大家一并到灯楼上碰运气,出来时遇到阿腾他们一行人,就有赵家妹妹。”

五太太略一思量,微微颌首,“是啊,他们应该是姑舅表兄妹。”

五 太太不再多说赵家,对儿子道,“你现在大了,住在学里也好。你素来懂事,不必人说便会用功念书。只是,父母对孩子的期望也不只在功课上,更多是盼你平安健 康。赵姑娘说的对,念书功名不是一时一刻的事,等闲十几年念下去都是少的。在学里,以身子为紧要,身子好了,多少书都念得。哪怕你不考功名,念书识理也是 好的。”

朱唐正色道,“母亲的话,儿子记得了。”

“这就好。”五太太温声道,“我愿看到你名列前茅,更愿你胜不骄败不馁。你还小,这世上的坎儿多了去,非得心性开阔不能成大气侯。哪怕去了学里,该用功时用功,该玩儿时也别忘了玩儿。”

朱唐不禁笑,“别的同窗家里只嫌孩子不够用功,倒是母亲总劝我别忘了玩耍。”

五太太笑,“劳逸结合嘛。”

母子两个细细的说了不少心里话。

只是冯太太在院里发脾气,先是骂闺女,“我早说老祖宗最重规矩,你如何这般不争气!”别看冯太太在母亲面前护着闺女,其实早积了一肚子火。

冯丹气道,“分明是赵家那丫头无礼,难道还叫我迁就她?”

“不是叫你迁就她,那是在朱家,不是在自家。她无礼,可是她都跟你道歉了,你焉何翻脸?”冯太太直喘气,“你想一想,这原是我说话不留神之故,大家一笑也就过去了。何况人家给你搭台阶,你就该顺势下了,还要怎么着?你摆着大小姐架子,有没有人理会你!”

冯丹含泪道,“母亲怎么不说赵长卿狐媚子一个,这才刚见表哥,就跟表哥说个没完。有用没用一套一套的,只勾着表哥与她说话。”

冯 太太气得脸色都变了,骂,“你这蠢才!你表哥多大,她多大!再说,咱们两家本是不常走动,你表哥先前都不一定认得她!你吃这些没用的干醋做甚!若不是考前 你非做什么面给你哥和你表哥吃,他们也吃不坏肚子,如今你哥没考上官学,你表哥不过分到丙班!因这事,你舅妈不必说,就是你外祖母也不高兴,我说你去做些 针线孝敬你外祖母也比想这些没用的强!”

冯太太正训斥闺女,冯简自外进来,笑道,“母亲怎么了,好端端的生这么大的气?”

冯太太叹,“一个两个的,从不知叫我省心。”

冯简笑眯眯的站在母亲身后,不轻不重的给母亲揉着肩劲,柔声道,“母亲有什么烦难,只管交给儿子。儿子已经大了,当为母亲分忧。”

冯太太欣慰的拍拍儿子的手,“幸而还有你。”

冯简浅浅一笑。

☆、第101章

赵长宁在学里挨了先生的戒尺回来时,家里人还没留心,只以为赵长宁跟同窗口角罢了。凌氏还教训了赵长宁几句,叫他老实上课,不许跟同窗吵架。赵长宁气哄哄道,“不是我招惹人,是人招惹我,难道叫我忍?”

凌氏沉着脸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你样样好,怎会有人去招惹你。不要理他们就是,专心念书是正经。”

赵长宁哼哼两声,“别人惹我,我也不是好惹的。”

“看手肿的,过来上药。”凌氏拉过儿子,拿了上好的金创药给儿子手心上药,心疼又庆幸,道,“幸而打的是左手,不然就写不得字了。疼不?”

赵长宁没说话,待上好药,他就找苏白写功课去了。

凌氏同赵长卿抱怨,“真是淘气,这才去了几日就挨了板子回来。”

赵长卿笑,“男孩子大都活泼些,哪有不淘气的。阿宁刚去念书,待慢慢都熟了就好了。”

凌氏便没再多说。

只是接连五天,总有三天赵长宁是挨板子的,凌氏也恼火了,说赵长宁,“你怎么总不老实念书!”

隔三差五在学里挨揍,赵长宁也气的很,道,“我也不知道,刚去时挺好的,这些天总是有人惹我!他们找事,不能怪我!”

凌氏道,“怎么人家不找别人的事,专找你的事!”

“我怎么知道!”

母 子两个生了回气,赵长卿单独叫了赵长宁问原由,赵长宁与赵长卿向来感情好,何况,赵长卿也没似母亲那样骂他,赵长宁便如实说了,“以前他们哪怕不跟我好, 也不找我事,这几天不知为何,总有人寻衅我。姐,你不是都叫我不要怕事么?别人欺负我,我也不能总叫别人欺负吧?”

赵长卿思量片刻,道,“自然是不能受欺负的。只是,你这事也奇怪,都有谁跟你不对头,害你挨板子的?”

赵长宁说了几个人名,赵长卿问,“他们是亲戚,还是交好?你平日里可有得罪他们?”

“每天去了念半日书,中午半个时辰吃饭,下午再念一个时辰才能回家,我哪里会去得罪人?”赵长宁举例说明,道,“以前我去街上玩儿,也从不得罪人!”

自己弟弟,赵长卿还是知道的,赵长宁有些大大咧咧,却不是惹是生非的脾气。

赵长卿皱眉,“莫不是得罪了人,有人故意整你?”

赵长宁大声道,“我真没得罪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