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的神情凝重异常,他缓缓的道:“不错,我等的确已被阴沌吞噬了,此刻自然是在阴沌的体内,你瞧那金塔外的景色,哪里还是刚才的荒漠之景。”
猎风听罢此言,如遭天雷轰顶,谁曾想初入冥界,就被这冥界异兽吞噬,既被吞噬,哪里还有命在?而她朝金塔外望去,只见天空空濛濛一片,似云似雾,呈淡金之色,瞧来倒也华丽。
骨猴见阴风神情惊惶,吱吱的说了几句,原承天道:“骨猴是说,虽被阴沌吞噬,性命暂时还是无碍的,只是在阴沌体内,每隔一日就有绝阴之气出现,若是不幸触到此气,则立时化为浓水。”
猎风道:“幸好我等有金塔防身,想来这绝阴之气倒不用害怕。”她此话说来却是心中无底,仰头望着原承天,只盼主人赞同已意。
但原承天摇了摇头道:“阴沱体积极大,在它的腹中,天地法则已变,金铁之器在凡界是极难破坏的,可在阴沌体内,却非如此,看来我等在绝阴之气出现之前,必须寻到护身之物才行。”
玄焰道:“不错,这金塔能否保护你们,实是未知之数,阴沌是冥界最特殊的存在,此物因阴气而生,其阴气之浓,天下无出其右,而因阴气聚集一处,故生出阴火来,却是半死半活之物,只要是在冥界之中,就绝对无法杀死,便是我老人家也惧他三分,只有翠羽灵雀或可不受其害。”
原承天点头道:“翠羽灵雀等级太低,也只能自保,不过我相信世间之物,必是相生相克,阴沌吞噬之物极多,必有不惧其绝阴之气的物事,你等在此等候,我与翠羽灵雀且出塔寻他一番。”
他随即出了金塔,唤出翠羽灵雀来,再将金塔一收,纵身而前遁去。
然而他只遁出去数步,就觉得举步维艰,凝目略思,立时明白过来,在阴沌体内,只有些微的火灵力,自己的风遁之术哪里能够行得?
原承天只好取出许久不用的疾火靴来,此靴倒是可以利用火灵力而遁,可其速度已远远无法满足原承天现在的要求,但也只得勉强一用。
穿上疾火靴之后,果然可以遁在空中,他不敢接触四周淡金色的云雾,知道那是阴气所聚,其中更有极其可怕的阴火,触之必有损伤。
但翠羽灵雀出塔之后,却是兴奋异常,这种阴气极其浓郁的环境,对它而言实是洞天福地,若非原承天极力阻止,只怕它早就飞往四周的云雾中了。
对这只翠羽灵雀,原承天现在的深感头痛,昔日猎风曾想与此雀合魂,原承天也是勉强答应了,如今看来,势必要实行此术不可了,否则又怎能逃出阴沌之体?
阴沌之中,火灵力极微,是以疾火靴的速度也着实令人着急,要知道绝阴之气可是说来就来,以这样的速度,哪里有机会找到护身之物?
好在他已修成神识,而以神识之威能,此阴沌体内法则倒也拘束不得,是以原承天放开神识,穷天究地的来了一番大搜寻。
堪堪向前飞行了数十里,原承天的神识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原承天心中一凛,冥界中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是鬼修,仙修之士,除非是像自己这样有特殊目的的,否则谁肯来此,这阴沌中的这名修士,也极可能是鬼修一名了。
但原承天以神识窥探此人,果然发现此人身上阴气极浓,分明是一名等级颇高的鬼修大士。但令人惊奇的是,此人的修为却只是一名三级鬼将。
阴沌果然是无物不噬,竟将一名鬼修也吞了进来,但此鬼修的修为如此之低,却令人惊讶,一般鬼修达成鬼将九级之后,就会设法进入冥界,以图利用冥界的阴气修成更高等级,而一名三级鬼将,却又怎能进入冥界?
原承天见此人的修为不高,心中倒是一松,只是他并没有急于上前问话,而是以神识暗暗察看此人。
神识与灵识大大不同,就算扫到他人身上,他人也是浑然不觉,是以原承天虽在暗中窥探此人,此人自然是毫不知情,也不会感到有半丝灵压。
却听此人大声道:“怜舞,你也太过调皮,我十几年来寻你不着,想不到你竟藏到这阴沌体内,害得我只能自降修为,才能进来寻你,怜舞,你果真还是不肯见我一面吗?”
原承天暗道:“原来这阴沌体内,起码还有一人,却叫什么怜舞,此人说自己是自降修为才能进来,看起来倒也不像说谎,冥界之中,果然是不会有如此低等级的修士,不过此人修为既降,倒也不必深惧他。”
但此人既敢进入阴沌体内,说明他并不惧什么纯阴之气,看来自己若想在阴沌体内活下去,就非要和此人打交道了。
正在沉吟是否该上前搭话,忽听此人又笑道:“怜舞,这阴沌虽大,也不过万里罢了,这么小的所在,无论你躲在哪里,我总能找到,你又何必贪玩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