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心中叹道:“令无参的今生今世,也不知是怎样的结果,只盼他能和承天这般,心怀苍生才是。瞧他此刻的心性,倒也不会错的。”
想来令无参今生有自己和元寂禅师严加监督,又哪会容令无参行差步错,前世不忘,后世之师,必该是有好结果的。
她向原承天传音道:“承天,这孩子修为极浅,若让他骤思前世之事,只怕与他心境有碍,今日不便多言,日后有缘,自该相会。”
原承天忙点头道:“自该如此。”
他沉吟片刻,又道:“今日相逢,自是有缘,只恨原某身无长物,元寂禅师神通惊天,竟让原某不知该以何物相赠为好。思来想去,唯有一道昊天法诀,倒也是来历不凡。”
白眉既想让原承天与令无参过多亲近,以收近朱者赤之效,又担心令无参此刻想起往事,对他日后修行有碍,不由为难。复又想来,今日相会,岂不是令无参的福缘,若让他就此对原承天心生好感,怎样也不会错的。
就忙道:“承天所赐,定是用心良苦。”
原承天就让白眉收了禅言,让令无参过来,原承天扶住令无参的肩头道:“禅修一道,重在明悟,这心境是一时一刻也不能乱的,元寂禅师既做了你的引路人,自有无穷妙道授你。不过我今日传你的法诀,却也是大有来历的,就怕你学不会。”
令无参嘻嘻笑道:“大修,是你怕我不肯学,故意来逛我吧。我瞧姑姑对你极是尊重的,可见大修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大修的法诀若是寻常,又怎好拿出手?大修放心,这法诀我定会牢牢记在心中。”
原承天暗道:“问一答十,闻弦歌而知雅意,小小年纪便是如此,令无参今世只怕比前世更强。怕就怕他太过聪明,反为不美。”
略过心中的这丝担心,就将梵心诀传予令无参。
要知道禅修之中,原也有些现成的秘法玄道,可是禅修之士一旦略有所成,就会自辟蹊径,独成一家。是以仙修界中有言,“禅师无传承,明悟在于心。”可见禅修妙道,与众不同。
他授予令无参这道梵心诀,就是盼其时时收敛心神,不偏不失,再也不会像前世那般,行动偏激,终于惹下杀身大祸。
令无参何等聪慧,原承天这边授完,他就依样念了一遍,微微点头道:“这心诀好生有趣。”
复又念了数遍,越念越是欢喜,忍不住伸出小手一拍道:“大修,我本来在这幻域中,还是有点怕的,现在心里一点也不怕啦。“
原承天暗暗点头,梵心诀因人而异,仙境灵慧越强,得益越多。若是凡夫俗子,哪怕将这心诀颠来倒去的念个百遍,只怕也是口是心非,不得要领。其实这世间的真言妙道,在所皆是,若是听来皆不过心,那又有何用处?
他担心与令无参相处久了,会打开他的前世记忆,就与白眉揖手告别,令无参反倒有些恋恋不舍起来。
他拉着原承天的衣角,道:“大修,就不能让我多呆一会。“
原来元寂禅师与白眉一心怕他重蹈前世复辄,对其要求极严,难得原承天这般宽厚温和,一时又怎舍得便去。
白眉忙道:“元寂禅师传来法旨,让我们速速回去。“牵着令无参的小手,一步步将他拉走了。
约行了数百丈,令无参忽又回过头来,道:“大修,那只灵兽好生可怜,就放他去吧。“
白眉叱道:“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这泪红兽可用来炼制极要紧的法宝,怎能放它。“用禅言将令无参一罩,立时就不见了踪影。
等白眉和令无参去远了,原承天瞧着泪红兽沉吟不语。
此兽若是自己欲得之物,就冲着令无参这句话,多半是要放了,但此物是素天问之物,总不能因小孩子一句话,就让一名仙修大士误了要紧的事。
更何况素天问为制五兽云烟扇,筹备许久,其他四兽之物皆已齐备,只差这泪红兽了,若就此放手,岂不是白费许多时光人力。
一时颇为踌蹰,也不知如何向素天问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