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见魔晋南不遵法旨擅自出塔,于惊怒之余也颇为狐疑,此女行动纯出本性,能使她忘记法旨之惩,决然出塔一观,必有原因。
他一面动用心神,严旨压制魔晋南心神,以防其暴起伤人,其后则动用无上神识,却探看那只刚刚破壳的雪鹫雏鸟。
这一探之下,亦是大吃一惊。
原来这雏鸟除了本身元魂之外,其体内另有一道元魂,此元魂虽是衰弱不堪,又被雪鹫本身极强寒力,以及玉石上的极强火灵力压制住了,仍能感受到其森然杀气。
只是那雏鸟若没出生也就罢了,一旦出生,这雏鸟的两道元魂皆受天地灵气之养,但那道神秘的元魂却恢复的更快,大有驱逐吞噬雏鸟本身元魂之势。
看来这只六级雪鹫早就察知这道元魂的存在,又因自家无法压制,这才想借助麒麟玉之力,水火交融,合力压制元魂。
雪鹫能有这般见识,也算是不错了,只是这道元魂来历非常,又怎能这水火灵力可以压制的,就在原承天与雪鹫的注视之下,那雏鸟目中渐生寒光,瞧其目光,哪里还像一只初生的雪鹫,分明是一只杀伐无算的大凶之物。
那魔晋南瞧着雏鸟,目光又是迷离,又是期盼,更像是瞧见了久违的亲人故旧一般,因此原承天差不多已能猜出个八九分,雪鹫雏鸟中的第二道元魂,极可能就是魔晋南失去的刀魂。
这刀魂原是天地间杀气所凝,别说区区一只雪鹫雏鸟,就是这只六级雪鹫,又怎能压制得了。
就见那雏鸟忽的哀鸣一声,其后目中凶光毕露,而原承天已探得分明,那道雏鸟原有的元魂,已被第二道元魂所灭了。
这过程瞧来漫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原承天初遇此事,又怎知如何处理?他心中只明白一件事,那道凶魂既然已得了肉身,必定恢复极速,已经不可遏制了。
那雪鹫本身已是六级灵禽,就算没原承天的神识,可母子心神相通,也瞧出怀中雏鸟的变化来,更因雏鸟原先元魂丧去,对这只凶魂寄身之物再无慈爱之心,便缓缓伸出爪来,竟似要将这雏鸟置于死地。
这也是兽禽与人族之间的不同之处,人族若遇此事,或会被这雏鸟的皮相所惑,觉得就算是换了元魂,那也是自家的孩子,可这世间的灵兽灵禽,都不重皮相,只重魂灵,既然这雏鸟元魂已变,就等于是杀了自家的孩子一般,又怎能客气。
原承天此刻更是为难,那雪鹫杀子,瞧来甚是残忍,可若是任由这凶魂长大,必定祸害天下,这份决绝,实可令天下人汗颜了。
雏鸟虽是体格娇弱,却因体内元魂历尽百事,怎不知雪鹫之意,自知无法抵抗,忽的急振双翅,便向魔晋南飞来,而魔晋南更生殷切之意,再次违逆原承天的旨意,向前走了一步,伸出双手,就要将这雏鸟抱在怀中。
然而那雏鸟刚刚出生不久,就算是生来就是灵禽,也有些微修为,却连行走也是困难,所谓振翅,也只是徒劳。
那雪鹫毫不客气,爪风到处,就将这雏鸟拍成一块,一时间血肉模糊,这雏鸟自是不活了。
那元魂刚得了肉身,就被诛杀,可谓是受到重创了,可是这道元魂毕竟来历奇特,就借着刚得到的一点灵息,挣扎着脱出雏鸟肉身,再向魔晋南掠来。
雪鹫恨这道元魂杀了自家骨肉,哪里能容这元魂重新寄体,爪上寒风起处,将这道元魂困于爪下,那元魂虽是努力挣扎,又怎能挣扎的出。
原承天此刻则是天人交战了。
这道元魂自然就是魔刀的刀魂了,魔晋南若与这刀魂合体,必定是威能大增,且玄承灵识皆可恢复,就算不能回复往日魔刀的十成神通,那六七成总是有的。
而刀君他日总要归还杨家,自己身边再无得力助手,若魔晋南能替代刀君的位置,不失为一桩美事。
可这魔晋南虽只是一具刀体,已是魔性难改,若再与刀魂合体,只怕就更加难以抑制,想到此处,心中已定了主意。
这时魔刀之魂在雪鹫爪下虽是被压迫的极苦,可此刀魂怎会被轻易毁去,这世间生灵只要杀心不息,这刀魂也无法灭掉的。
那雪鹫已使出浑身解数,却始终灭不得这道刀魂,也是惊恐,便向原承天叫了两声,这是在向原承天求援了。
原承天不假思索,道:“雪鹫,此魂非你可灭,在下亦是灭他不得,只能将其困住再说,不如就交给在下办理。”
说罢取出定天鼎来,就向这刀魂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