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而行,又怎舍得说话。需知二人身负干系非轻,一旦开口,就免不得要为世人操碎了人。倒不如偷得平生半日闲,只来个默默相对,方知岁月静好,人生无穷乐趣。
奈何原承天知道在草屋中耽搁了时日,早过了与任太真的柱香之期,也不知道战场上变化如何,恨不得一步就跨到谕天台才好。
只因修成大能,便要承担无上重责,寻常男女相处之乐,在原承天与九珑这里,竟变得奢侈无比了。
见原承天心中急切,九珑嫣然笑道:“就算迟了片刻想来也是无妨,那草屋之中有时空之宝,便入草屋数年,小昊天也只是一瞬罢了。
原承天这才放缓步伐,道:“何不早点说起。”
九珑笑道:“我只想瞧瞧,在你心中,是那世人的位置重些,还是我的位置重些。”
原承天苦笑道:“这又怎好比,世间之事,皆有轻重缓急,我为拯世人,岂不是也是为你。只有要将这俗事了却,方你与你长相厮守。”
九珑咯咯笑道:“我只不过是要效世间凡俗女子,百般的刁难于你罢了,你的心意,我怎不知?”
原承天叹道:“你若亦不知我,我在这世间活着,当真是了无生趣了。”
九珑娇躯微微颤抖起来,向来只知道原承天对自己情深,哪知情深若此,不由得将原承天的手握得更紧了。只因此次放了手,二人再度相聚,又不知是何年何月。
虽然知道在草屋中没耽搁多久,但原承天担心任太真等人安危,脚下遁速仍是奇变,正行间,已发现四周灵气渐足,那灵气与他处不同,端的是精纯无比,知道已近谕天台了。
看来二人此番相处,也就到此为止罢了,原承天心中轻轻一叹,道:“珑儿,飞龙谷那里唯有雪蝶一人苦撑,我知你已插手此事,想来飞龙谷处必有安排,因此一直不曾问起,此刻你说将出来,我也好安心。”
九珑道:“三王与天龙不便在昊天界行走,叶惊海这才将你引了去,飞龙谷神幡本是三王此行重中之重,怎能不做安排?先是有叶氏一名金仙到场,后被一位高人所邀,叶氏金仙不得已,只得随他去了。”
原承天讶然道:“何人如此高明,竟不动声色,就将叶氏金仙邀走?”
他知道这个“邀“字,只是说来便当,其实一名金仙大士,哪里能说邀就邀的?这其中不知暗藏了怎样的勾心斗角,斗智斗力。
九珑道:“这位高人在昊天身份特殊,别说叶氏金仙,就连十大仙族老祖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此刻机缘未到,承天与他暂无一面之缘,想来日后定有见面之期。”
原承天道:“叶氏此次孤注一掷,铁心与三王联手,要与诸大仙族翻脸,便是被邀走了一名金仙,只怕仍是不肯甘心。”
九珑道:“那叶氏老祖,的确是有三分可能出面,但叶氏老祖一出,那就是叶氏公然与昊天诸大仙族作对了,就算想推诿到弟子身上也是不能,且叶老祖走出此步,就再无回头的机会。”
原承天道:“叶氏老祖若出,则叶氏就只好与昊天诸大仙族强抗到底了。”
九珑道:“以珑儿推算来,叶氏老祖出与不出,端看这小冥界的战局走向,若是三王大获金胜,叶氏老祖怎能不出,只因他与三王联手,挟百万鬼修之众,已有了与天下修士争衡的资格。”
原承天笑道:“那叶老祖的心思,怎逃过珑儿的算计。”
九珑抿嘴笑道:“你莫要夸我,倒是你这个可恨的紧,这飞龙谷之事只管交给我了,万一我糊涂起来,岂不是误了大事。”
原承天道:“他人或会难得糊涂,只可惜珑儿此生此世,再无资格糊涂一回。“言罢就是一叹。
九珑笑道:“原来就算是难得糊涂,也要讲什么资格了。罢了,直对你说,无论叶老祖是否出手,我都已央求了族中的两位师祖璇机璇衡,但有这二人坐镇,天大的事也可应付得了。”
原承天默默点头,苏璇衡已是大罗金仙境界,只需出此一人,就可令叶老祖无功而返,何况又多了一位将近大罗境界的苏璇机?
苏氏两大高士出头,倒不是说九珑面子奇大,而是叶氏所行之事,亦关乎苏氏根基,苏氏又怎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