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二人心中同时生出杀机,那也是平生第一遭,且二人入定参禅之时,有藤先生与土先生在侧,不光心境难平,亦要担心二侍趁机偷袭,因此这二侍非得诛杀不可。
只是在这虚空之中,杀人极其不易,二人相视一眼,所思皆同。与其遁过去与二侍斗法,倒不如将二侍引过来。
原承天既诛竹先生,九珑早将红绳取下,此时暗将一根红绳放到原承天手中,原承天会意,将这根红绳紧紧握住了。二人这才手掌一松,分了开来。
这红绳刚才虽用来对付过竹先生,但在这虚空中的绝对黑暗之中,藤先生与土先生皆难觉察,因此二侍显然不知九珑有此手段。
若想引二侍前来,非得分开不可,如此二侍方能生出念头。而九珑虽是神通强大,毕竟是金仙中乘境界,一旦落了单,便是可趁之机。若能诛杀了九珑,再谋承天,二侍又有剑先生在外接应,说不定就能冲出无尽虚空。
这样的诱惑,想来绝非常人可以抵御,那是无论如何也会试一试的。
果然,就在原承天与九珑手掌分开的一刹那,藤先生与土先生两双利目便瞧了过来。
那藤先生此刻已收了法身,化身为一名黑衣修士,土先生则是一身灰衣,两侍目光灼灼,紧盯着九珑。目中既有兴奋之意,又有几成担心。只因二侍实不明白,原承天与九珑怎的就分开了。
就见原承天与九珑各自转身,却越来越远,竟像是各自寻路去了。
二侍瞧见此景,各自点头,看来原承天与九珑不甘心困在此处,要逃出虚空去,二侍不由相视一笑。这虚空进来容易,出去却难,虚空外若无人接应,哪里能寻出路来?
眼瞧着九珑与原承天分开已有三四百丈,二侍皆是心中大动,此刻趁着九珑落单,正该将其一举拿下,留下原承天一人可就好办得多了。那原承天就算来援,这数百丈的距离,若是缓缓而遁也就罢了,若是急速遁来,也不知要消耗多少真玄。
哪怕联手对敌九珑失利,能引得原承天消耗真玄,亦算是赚了便宜。二侍想到此处,却不向九珑直接遁去,而是向侧后转身,再绕上半圈,如此就恰好能截住九珑。
此刻虚空之中,唯有九珑因祭出月神法像,有清辉罩身,故而最是引人注目,藤先生与土先生皆藏在无尽黑暗之中,原承天的神识又无法扫将过来,二侍便去截杀九珑,原承天也是难以觉察。
既要截杀九珑,就要比九珑略快一分,但便是快了这一分,亦多耗真玄无数,不过二侍想到能就此诛杀九珑,皆是兴奋异常,哪怕此番杀不得原承天,能够诛杀元极仙子,那也是莫大的功劳了。
元极仙子虽是身份特殊,却没被阿神陀放在眼中,只因这位世尊性情狂傲,志向远大,欲凭一己之力独创新界,在其新界之中,并无元极的位置。
这也因阿神陀心中并无众生,对元极又怎能生出爱幕之心来,其他世尊分魂对九珑或多或少,皆有一份敬重爱护,唯阿神陀心中绝无。
二侍之中,土先生遁速最快,很快就欺近九珑,此修刚才以一方土压住了九珑的大日神火,自然也没将九珑放在眼中,此刻手中再祭一件法宝,是为一枚混沌土玺虚宝。
正所谓王者用玺,余者用印。当初混沌既分,世尊取世间五行各制一玺,世尊化身千万之后,五玺便为青龙掌控。阿神陀与天罗尊者亦不便擅夺。
只因世尊当日有言,世尊便返仙庭,若不能重创乾坤,为万众敬御,当不得用此五玺。阿神陀与天罗尊者虽修成禁重天大道,尚不得万众敬仰,故而亦不能用此五玺。
土先生所用之宝,便是仿五玺中的土玺而制,虽只有土玺万分之一的威能,亦是非同小可,那土玺打来,绝不亚于昊天印了。
九珑见此玺来势汹汹,实不敢承,急忙运用真玄,身子向前一冲,却也只冲出十余丈罢了。那土玺虚空擦着九珑身形“轰”的打落下去。虽不曾被打个正着,那虚玺上的灵压震荡不休,亦引得九珑体内真玄大动。
也就是在这虚空中罢了,若在别处,这土玺祭来,威能范围当在千丈,九珑势难逃脱。
九珑经刚才一冲,真玄本就消耗甚多,又被这虚玺灵压震荡,心境更是动摇。她自知独木难支,忙将月神收起,刹那清辉消失不见,虚空之中立时陷无绝对的黑暗之中。
土先生本来还想再次祭玺,忽见清辉消失,不由一怔,好在已记住了九珑所处方位,心念动处,虚玺便再次祭来。这绝对的黑暗虽可掩住九珑身影,但也掩去了虚玺,九珑若想再避此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想虚玺法诀刚刚动用,便觉胸前一痛,整个身子已被劈成两截了。
土先生身子虽裂,其命不丧,只因他是混沌一块灵土修成,可散可聚,其身躯除非被打成沙土,否则绝无性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