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飞扬似乎等了许久,马上就回答,“你在干嘛?”
“哦,我家亲戚在开派对。”归海风行瞅了瞅虚掩的房门,轻声说了一句,“……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只有云飞扬轻轻的呼吸声。
归海风行紧张不已。
须臾,云飞扬才笑道:“你快点回来吧,请你去芭思邸喝奶茶。”
“呵呵……”归海风行笑了。虽然对方岔开了话题,但是意思表达很明确,让自己快点回去,不也表示他想自己了吗?而且还提到了两人共同的投资,说明他们之间是有着牵绊的。归海风行心里燥热得一塌糊涂。
忽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山猫的身影又出现在那里,端着几个酒瓶,放在床头柜上,“风少,喝酒。”
“唔。”归海风行烦他得要死,等他一出去,迅速就把门闩上了。
云飞扬听见了模模糊糊的声音,“谁啊?”
“不认识的……呃不是,亲戚的朋友。”归海风行拿起酒瓶看了看,是打开的。他没有立即喝,而是又回到了窗子边,继续跟云飞扬说话。
“在开什么派对?好玩吗?”云飞扬问道。
“不好玩!无聊!”归海风行毫不客气地贬低着,“这里的人脑子都有毛病,乌烟瘴气、恶心巴拉的。”
云飞扬好奇:“你不是说,是你的亲戚开的……”权贵之家的派对,怎么会让归海风行用这种词语来形容?
“哦,应该说是我堂弟带我参加的一个派对,你不知道这些人……”归海风行用很厌恶的语言描述了一番,末了很骄傲地说:“我才不会跟他们玩,脏死了!”
云飞扬紧张了起来,就他前世成年后听说过的一些很污秽的事件里,在这种派对上,很容易就让人染上毒瘾,或者吃掉什么违禁药品,让身体受到损伤。他急忙告诫归海风行,“你可别喝他们的酒!不许抽烟!谁给你吃什么都别吃!一会儿就让你堂弟和你一起回去!”
他的语气很急迫,而且还带着点命令似的口吻,不过归海风行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情绪,低低地笑道:“干嘛这么关心我?嗯?”
这次云飞扬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非常认真地说:“风行,我就是这么关心你。所以,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不希望你在这种派对上吃暗亏,受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伤害。”
归海风行听了之后,瞬间出现的幸福感冲击着他的大脑,简直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反而结巴起来,“我我我……我知道了,我会的……”
云飞扬轻笑出声,仿佛怕自己身旁的家人听见,低低地说:“……笨蛋。”这两个字里饱含着无限的宠溺和柔情,听得归海风行骨头都要酥了。
两人又闲扯了些其他的话,比如今天云飞扬去霖山公园玩的时候碰到的有趣的事,捡到了几块大柴,又在寺庙里吃了素斋等等;而归海风行则絮絮叨叨讲起了他被堂弟带去飙车,那些人的蠢样什么的……
一直到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云飞扬那边的家人似乎有点不满他打了那么久的电话,说了什么,云飞扬才跟他道别,“不说了,要睡觉了,拜拜。早点回来。”
“好。”归海风行按了挂断,将变得有点烫的手机贴在自己的唇角上,难以自已的笑着,回想着刚才听到的一些话。
他舔了舔嘴唇,觉得有点干燥,刚想去床头柜上拿酒喝润润口,突然想起云飞扬的叮嘱,思考一秒,放下了酒瓶。
正在这时,他听见外面一阵由远及近的警车铃声传来。归海风行一惊,冲到窗子边打开,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哪知窗子正对别墅的后面,是一个小花园,看不见路面的情况,但是警铃声更响了。
归海风行又走到门边,拉开门想下去找归海维宇,却看见楼里到处都是人,边叫边跑,场面慌乱不堪。
有人喊道:“操-他妈的,警察来了!快跑啊!”
忽听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还有山猫惊恐的叫声:“宇少呢!到哪里去了?”
有人慌张的回应,“不知道啊,刚才我见他下楼出去了?”
“他说想去透透风!”
山猫像是明白了什么,破口大骂,“他妈的那个杂种!肯定是他!不然还有谁知道这里的事!……他带来那个风少呢!去哪儿了!”
“没见着人啊……”
山猫一抬头,正好跟归海风行来个对视,立刻指着他,对旁边人叫道:“抓住他,别让他走!他是宇少家的人!”
归海风行倏然明白过来,迅速退回了刚才的那个房间,猛的锁上门,又将桌子挪过来挡住,马上外面就响了敲门声和骂声。
归海维宇这个混蛋!归海风行脑子飞快地做出了判断,这帮人的聚会一定是非法的,一楼那群人显然在嗑药,二楼的每个房间恐怕都在乱搞,三楼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是淫-秽-色-情的行为!
归海维宇带自己到这里一定没安好心,现在他人跑了,假若自己被这群人抓住,他们都知道两人是堂兄弟,不管关系好不好,肯定要拿自己出气。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关键警察已经来了,自己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要是被带到警局,还不知道归海家族那群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可恶!”归海风行扑到窗子边,四处打量,看见墙边正巧有一条粗粗的金属落水管道。归海风行来不及多想,外面的捶门声已经很激烈,快要把门锤破了。他一只脚伸出窗外,伸手抓住了落水管,找到了落脚处,身体前倾,再将另一只脚也抬了出去。
北风呼呼的吹着,归海风行的大衣落在了二楼那个房间里,此刻他只身着一件黑色毛衣,手指头也快冻僵了,冷得直发抖。心里不住咒骂着该死的归海维宇,总算安全地降到了地面。
他忍住手指的冷痛,又几下爬过了别墅的围墙。
窗子里出现了几个人头,应该是把门踹破冲进来了,见归海风行已经到了别墅外面,愤怒得大呼小叫,也有人在吼:“快,可以从这里下去!警察已经到二楼了!”
有个人刚把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就一下子被抓了进去,想来是英勇的警察进了房间里。
归海风行小心地蹲低身子,匆匆离开这栋别墅,拐进了一条跟警察进来的大道完全不同的小道,不时回头张望。
那个别墅里灯火通明,吵闹声一直不停。归海风行瑟瑟发抖地抱着自己的手臂,拨通了归海老宅的司机小包的电话,叫他来接自己。幸亏这个别墅区应该是还没开发好,没有完全封闭,他总算从各种绿化带的灌木丛里挤出了别墅区,来到了外面的大路上。
小包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钟。年轻司机一脸惊讶和不可置信,“风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归海风行吃了归海维宇的暗亏,真的很想暴躁的大发雷霆,但他终是忍住了,坐在后车厢里抱着手臂,冷冷地笑道:“还不是维宇太淘气了。”
小包没听明白,也没敢细问,从后视镜里偷窥了一眼,后座上的少年脸隐藏在阴影处,看不见表情。
后面响起警铃声,几辆警车开着,超过了这辆悍马。
归海风行回到老宅时,几乎所有人都睡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悄悄上了楼,进了房间,随便洗漱一番,就上了床。
这晚上,归海风行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