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悦帮着收拾,她盖上自己的便当盒,正要放进边上的塑料袋,盒子底部被人轻轻托住。她看过去,对方使了力,她手上的便当盒瞬间被抽走。
楚誉很自然的将她的便当盒放进塑料袋,又埋头收拾其他打包盒。
“谢谢。”
“不客气。”楚誉朝她笑了笑。
宁悦端起他的茶杯去给他添水,她桌上的手机恰好响了,回头看了眼忙前忙后的男人,她拿起手机,竟是姜卓的号码。
“楚先生,抱歉,我接个电话。”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楚誉点头,将垃圾拿到办公室外。
“姜卓,怎么了?”
“你有没有认识的律师?”姜卓劈头就问。
“什么意思?”
姜卓语气有些不耐烦:“我就问你有没有认识的律师?专业素质好一些的。”
宁悦不答:“姜卓,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需要律师?”
楚誉推门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他脚步一顿。这回他没有避嫌,凝神听着。
“那位‘姐夫’呢?他不就是律师?”
“跟他无关,他不是你的姐夫。”宁悦再一次纠正。
她又气又急,冷不丁抬头,意外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
正是姜卓口中的姐夫。
迎着楚誉的目光,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烧疼,最后蔓延至整个耳根。
宁悦侧过身,尽量心平气和的问:“姜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需要律师?你怎么知道他是律师?”
她从没跟姜卓提起过楚誉的私人信息。
电话那头忽然间沉默了。
他不肯说,她也坚持,寸步不肯让。
半晌,没带壳的手机出现在眼前,浅黄色的备忘录页面,打了两行字。
楚誉说:如果他需要律师,把电话给我。
宁悦抬头,男人也定定的望着她,眸底带着温暖的笑意。
但她轻轻摇了摇头:“姜卓,说话。”继续追问不肯吭声的弟弟。
姜卓冷哼一声:“宁悦,假如你希望我留下肇事逃逸的案底,那我现在就挂电话。”
“姜卓!”
楚誉拧起眉,望着脸色骤变的宁悦,又一次打字:我来说,这行我比你熟。
宁悦咬唇,把手机交了出去,然后,她听到男人清冽的嗓音,语气严肃。
“你好,我是楚誉。”楚誉走到窗边,避开手足无措的宁悦。
姜卓显然没料到他就在姐姐身边,有点跟不上节奏,“你跟我姐在一起?”也是冷冷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满和质问意味。
“是,我跟她在一起,她很着急,你最好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我。”
他单手插在裤袋,随着对方的诉说,眉头越拧越紧,两条眉毛几乎要粘在一块。
宁悦心头陡然一紧。
她想让楚誉开免提,脚步迈了几次,又收回去。
“好,我知道了。不要紧张,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代理律师。”他松开眉,声音掷地有声。
许是他做了多年律师,又是行业内的金牌律师,那句话沉稳有力,莫名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宁悦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她给自己添满水,喝了小半杯,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楚誉身上。
比起咨询中略耍无赖的楚誉,此刻的楚律师抿着唇,神色认真,一言一行皆是郑重。
大约这才是传言中的“铁面冰山”。
只是,他是向她求助的咨询对象,如今他却又成了姜卓的代理律师,这关系理不清,也说不清。其实早已违背了心理咨询的咨询关系。
姜卓不知道说了什么,楚誉忽然望过来,就这么看着她。
宁悦莫名,又一次紧张起来。
正纠结着,楚誉挂断电话,走到她跟前,把手机还回来,“放心,没什么大问题。”
宁悦回神,握着自己的手机,许是关系的转变,她有点尴尬,“姜卓他到底为什么需要律师?”他的亲自出马,弄得她更不好意思了。
“我加了他微信,跟他约好明天下午三点来我律所。如果你有时间,可以一起过来,我建议你面对面听他说。”他笑得很浅。
宁悦将耳边的碎发撩上去:“姜卓什么时候从浙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