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向来都跟领导保持高度一致,夏君妍都亲自将二人送出来,之前还准备将他们一路送到镇门口,可见这位六叔是不差的。
“那是自然。我们姑奶奶又要顾着铺子的事儿也要去商会,除了饭点能见着她外,其余时间都是见不着人的。”
“商会?”夏老六今天才来到镇上,对于这个词从未听过。
“就是咱们镇上布庄的大东家们都在一起商量着事。”钱贵也不是很明白,“总之很厉害就是了。”又颇为得意道,“会长是周记的大东家,周大老爷,您知道不?人家在州府都有宅子呢!不过咱们姑奶奶也不差,如今她可是周记的二东家,就算是周大老爷见着咱们姑奶奶,也是客客气气的。方才您看见的那个老头,那可是周记布庄的大掌柜,在咱们姑奶奶跟前也就是个伙计了,谁让姑奶奶是东家呢。”
钱贵说的唾沫横飞,夏老六两口子却是面面相觑。一方面觉得这小伙计在吹牛,可刚才那一幕的确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大的震撼。
“那妍丫头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回到家后,洪氏有些不确定的望着夏老六,“你说她那么大的能耐关于过继的事还真能应下?”
村里人只知道夏君妍去镇上了,但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想要了解一个人也是非常困难的。范氏倒是亲自去了,但那个时候夏君妍是开了家食铺,而且生意也只是刚刚起步罢了。可单就如此,却已让人眼红不已。如今又过了几个月,竟然开了布庄,更是摇身一变成为周记的二东家。
“她怎么就成了别人铺子的东家呢?”洪氏蹙着眉,“那个周大老爷是何许人……难道?!”洪氏一惊,顿时压低了声音,“她给别人做了小?”
夏老六眉头紧锁:“乱想个啥,你今天又不是没看见她的打扮,依旧是个丫头样,妇人鬓都没梳。”
“哟。”洪氏满脸不是滋味的的瞧了他一眼,“你们男人在外面偷腥,还在乎是丫头打扮妇人打扮的,不然你说说,别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让她当了东家?”
夏老六还真顺着洪氏的思路想了一想,只是一刻,顿时吼道:“你当别人跟你一样是个蠢货?!她要是没点子真能耐,范家的婆娘能被打的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这丫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瞧瞧安家的,咱们得先把她哄舒服了,后面的事也就好办咯。”
洪氏默默翻了个白眼:“别人都是想着生儿子,你倒好,把儿子往外面推。万一真被我说着了,惹得镇上的那个什么周大老爷不快,咱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夏老六气得发抖,叠声骂着蠢货,愚妇,败家婆娘!“她的家当你又不是没看到,纵然过继不成,有这么个富贵亲戚走动,难不成她还会记挂你这点子东西?!”
“还是我爹想的明白。”隔壁屋的夏大勇早就听到这边的动静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一笔写不出两个夏字,按着族谱来说,咱们家和九叔家是最近的。正好四弟过继过去,咱们还能亏待了九叔的闺女不成。那个女人再有本事,一个孝字压下来她还敢不从?”
丈夫儿子都同意了过继的事,洪氏也不敢在多说什么。虽然有些害怕,但那明晃晃的银子就摆在眼前,岂能不心动?而且一定要抢在其他族人之前,把小儿子过继过去,不然拖得时间越久,说不得族长他们也要动这个心思了。
雅间里,正好也没什么外人了,当着莫如深的面,夏君妍将衙门批准的公文交给了孙掌柜。孙掌柜一页页仔细翻阅,确认无误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办成了。”
“这些时日有劳孙掌柜的,如今正好歇口气,把病养好了差不多也就到年底了。”
“是啊,想必今年能过的好年。”孙掌柜喝了口热茶,又问道,“到时候铺子里也会拟一个行程来,毕竟是商会成立的头一个新年,少不得要互相拜访一番。”
“这倒是件要紧事。”夏君妍立刻道,“只是我冬至前后怕是不得空,这行程的安排还请孙掌柜多多上心了。”
“冬至?”孙大掌柜有些纳闷,“夏掌柜是有要紧事要在冬至去办吗?”
“倒是有这么一件。”夏君妍不能露出无奈的样子,还得高高兴兴的说,“族里要修族谱了,本来我也对我那族中六叔说,这修族谱哪里是我能插手的。只是我家就我一个了,六叔让族里通融了一下,便也许了我回去。”
“夏掌柜没有兄弟姐妹?”孙大掌柜这个土著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夏君妍无奈的摇摇头:“亲的兄弟姐妹是没有的,表亲,堂兄弟们倒是还有。”
孙大掌柜顿时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这是夏君妍的自家事,他说了,若是卖了个好,自然不错;可万一说岔了,说不定夏君妍还会觉得他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