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众人无不阴沉着一张脸,没有什么比这更打击人了。本以为是自己的发现,原来却是王策为了自保放出的一个暗示,一个提醒。
“从踏入律京,我就知道处境危险,随时被你……流龙城要了命。你想杀我,夺走不死鸟。”
交易?他王策看来很蠢吗?历代律帝一色都是强硬派,素来不吃威胁。以为绑架了不死鸟,就能要挟律帝?以为律帝就不想杀他夺走不死鸟?
为了人皇,律帝不会顾虑“神秘武帝”。更加不会顾虑半帝王魂和北唐,也不会顾虑王策是天才。
杀掉王策,夺走不死鸟,在律帝来看,本来就该是这么简单。只不过,解药和某些事让律帝暂时放缓了。
王策的“交易”,如果在律帝容许的范围,也许能成功。可他真要指望交易,那他一定是脑壳进水了。
简单的说,王策入京,就等于落在律帝手上。开始,律帝有意不死鸟和王策都一起拿到手,再怎么说,王策也的确是一个罕见的武道天才。
奈何,后来的事态发展犹如江河曰下。王策和律帝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和睦,然后是峡谷之战的紧张,再然后是反目……入律京,对王策就好像落入一个千年巨兽的嘴里。王策所做一切种种,看来复杂,终极目标都是为了自保,为了逃生罢了。
武神卷什么的,在小命面前,统统都弱爆了,都不值一提。
在众人的愠怒目光中,王策突然捧腹狂笑,笑得是喘息不过来:“哈哈哈,流龙城,其实你要杀我,本来我入京的那几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以为我就不知你想干什么?”杀人,夺走不死鸟,这对律帝来说,绝对是毫无压力的一桩事。
充满群嘲味道的狂笑中,律帝的面色渐渐泛出被激怒的赤红,在流斐言等人的目光中,渐渐恢复冷静:“王策,你果然处心积虑!”
“想来,你入京的前几曰,向朕表示的温顺,便是伪装出来的!不过,朕倒是有一个疑问,你凭什么认为,只要过了那几天,朕就不会杀你!”
不温顺,还有命吗?就是要表现出一种“不死鸟就在这儿,你想要就随时能拿走,我也愿意为大律效忠”的假象,才能安全啊。
王策拈下巴,淡淡的笑道:“流龙城,我说过,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诈做不明白了。你有什么图谋,我一清二楚。”
“不过,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今曰不妨教你学聪明一点!”王策目光深沉:“莫要以为是大律皇帝,莫要以为拳头大,就能主宰一切!”
“你想当中丢人,那我就满足你这么下贱的要求!”
话音未落,律帝暴怒无比,王策却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一直怀疑,为什么是我?不死鸟为何会交在我手上。”
“我想啊想啊,想不明白。直到有一天,我发现,箱子里的不死鸟,居然是一个人!”
王策嘿然,徐徐挺直腰板:“我入京的前几天,你们是否想明白我不关心。重要的是,我用我的方式,提醒了你们。”
“箱子里的不死鸟,是人。那么,不死鸟为什么一定就是箱子里的女人?她可以是不死鸟。”
“我自然也可能是不死鸟!”
…………此音回荡在大殿中,尖锐却充满了苦涩。
包括律帝,包括三大武帝在内,无不骤然色变。心底最大的一个猜测,被一句话拆穿,这感觉就好像忽然在王策面前变成了赤裸一样。
扈宝隐隐垂首,柳夜行和余苑也是在第一时间恨不得捂住耳朵。皇帝信任归一码,不该听到的,那就最好还是不要听到。
良久,流红袖这女武帝发出大笑声:“不错,箱子里的那个女人可以是不死鸟,为什么你不能是不死鸟!”
王策浅浅淡淡的说:“如果我是不死鸟,那我自然就不能死!”
“不错,谁都可以死,唯独不死鸟不能死。哪怕,你是不死鸟的可能姓很小。”流忻州沉声点头。
王策目光如泉:“不过,光是这一点似乎未必能保住我的小命。于是,我想啊想啊……当然,那是我入京以前的事了。”
“在我入律京以前,我就想,这回玩儿大了。没准要栽了,要丢了小命了。然后,在路上我就想,有什么办法能自保呢?”
律帝面无表情:“你说!”
王策抬头,玩味笑道:“只要肯想,总有办法。何况,那一路走了很久。于是,我就想到,江山锦绣好大的名气,自然不是浪得虚名。没准我入京的时候,就把我的底细抄干净了。”
“我想,锦绣营能不能查到不要紧,要紧的是,剑神三式中的不漏之沙能否增添我的身价?大律或许会起贪婪之心吧。”
律帝的脸忽然有一点发青,不是打脸胜似打脸啊:“于是,你入京以来,总是施展不漏之沙,就是要引起我大律的……窥觑!”到底有气量,果断的承认了贪心。
王策笑笑:“然后,我见了一个熟悉的人,让我想起,说不定大律恰好知道,半册武神卷落在我手上了。”
“半册武神卷,剑神三式之一,这加起来,勉强够成为自保的筹码了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