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有想到,招来的援手,竟对自己下了黑手!
这位来路不明的长老,比自己更为歹毒,更为的野心勃勃!他定是认得那逃走的小子,可他二人为何皆佯作不识?
这一刻,商尹好似猜到了什么,却又愈发的糊涂。他想发怒,想杀了这人以泄心头的愤恨,却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这是一种生死不由人的无奈,使其只想逃命。可对方已然带着狞笑扑了过来……
钟离收拾了屠元的尸身之后,已察觉到了空中的动静。他惊愕地抬头看去,只见商尹已被火焰吞没,而那个新晋的长老正收获着乾坤袋,还有‘煞玲珑’……
寒意涌上心头,钟离想逃!而一个冰冷无情的嗓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心头一惊,念头急转,钟离忙御剑飞起。夜色中,距对方尚有十数丈远,他便拱起双手,极为恭敬地答道:“堂主是说那小子杀了商尹吗?正为晚辈亲眼所见……”
“堂主?”那位长老摸了把厚重的胡须,忽而桀桀冷笑着说道:“算你识趣!可商尹为林江仙所杀,且与老夫记住了!”
钟离忙连连应声,说道:“正是林江仙杀了商尹,晚辈生死不敢忘……”
端详着手中的‘煞玲珑’,那长老的眸子闪过一道冷芒。翻手将其收了起来,他转而冲着夜色的尽头哼了一声,这才说道:“这魁星堂的堂主之位……尚须禀明门主才好……”
钟离又作出披肝沥胆的样子,正色说道:“晚辈当携魁星堂众,为堂主请缨……”
……
一处颇为幽静的庄园内,浓荫蔽日,流水潺潺,异草吐翠,奇花斗艳,间有浓郁的灵气四处飘散,真是怡人的所在。
这清幽的深处,一间雅致的竹轩中,安然坐着一位韶华年岁的貌美女子。其眉如新月,眸似秋水,神态恬静而淡然!
女子的面前,一方竹几上摆放着一枚信简,她将其拿起来看了下,不仅轻轻摇了摇头。
少顷,一个留着三绺长须的中年男子自远处走来。其面相儒雅,神色平和,气息内敛,一身青袍片尘不染,行走于这园中,好似凡俗间的书生在信步闲逛。只是他步履间离地寸许,一如踏空而行。
“师父!”
察觉到了外边的动静,竹轩中的女子轻呼了一声。她款款起身,欣然迎了出去,一身月白长裙飘逸如飞。
那男子止住了脚步,双手往后一抄,颔首笑道:“织娘!唤师父来有何事相告?”
叫作织娘的女子嫣然一笑,伸手递出了那枚信简,说道:“夏州岚城的分号传来信简,说是有我云轩阁早年间炼制的云袍出现。而那件毁坏的云袍应是由师父炼制,其间详情,弟子不甚了了,特此相告……”
哦了一声,男子接过信简。须臾之后,他恍然道:“原来如此……”
“一件云袍罢了,竟使得岚城分号的掌柜发来万里传音符,莫非师门就此早有交代……?”织娘好奇问道。
呵呵笑了一声,男子转而走向不远处了石桌前坐下,说道:“你专好炼器之道,无暇理会仙门中事,为师便与你分说一二……”
织娘莞尔一笑,说道:“难得师父有暇,弟子洗耳恭听……”她于男子身边亭亭而立,举止有礼而又不失亲昵之意。
温和地看着弟子,男子说道:“此事还要追溯至千年以前,那时候安阳城的百安门还由你师祖当家,而为师只是元婴后期的修为……”
阳州的安阳城,为百安门的所在,这是一个极为擅长炼器的门派。云轩阁便由其门下弟子创立,并在九州享有极高的声望。而‘云袍’与‘云靴’的炼制,更为师门秘技,每代弟子只单传一人。
当时,这男子为掌门弟子,获得了炼器的真传。而由于这两样东西炼制不易,又不想妨碍修炼,他对上门求宝之人极少理会,使得‘云袍’与‘云靴’的名声在外,却万金难觅。
而当前辈高人上门相求时,情面难却,这男子的师父便吩咐弟子着手炼制。于是乎,水火不侵而又轻如羽纱的‘云袍’,以及腾云驾雾的‘云靴’,成了不多的几位高人的行头,亦使得更多的同辈中人心痒难禁。
那一年,道齐门的门主闻道子从海外归来。应是收获不错,其心情大好,便央求百安门的门主帮着炼制一身道袍。师命难违,这男子便专门为此炼制了一套‘云袍’与‘云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