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过是走错了路而已,你嚷嚷个屁……”
“哎……我说兄弟,都是由你带路,缘何又错了呢?你总不会是上天腾云,落地头晕吧,哇哈哈……”
“小虎!你且腾云一回试试,也好显示一下手段。老龙我本事低微,着实难以在这六层的碧霄天中辨明方向……”
“谁是小虎?头字呢?之前唤我小虎头,我且忍了,如今却愈发过分,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就动手吧,你倒是干脆利索一些……”
“看我天煞伏龙……”
“……”
“……嘿嘿!在这碧霄天中,还真是方向难寻啊!且无论何处,都难以离地十丈……我说龙哥,台胜那几个杂碎究竟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虎头耍弄着铁棒煞是威风,却不得理会,顿时泄气,只得赔上笑脸。而老龙却是举起了手中的七尺银刀,转身看向来处。
由崖顶而去,是一道十余丈宽的斜长山坡。山坡的尽头,则是无边无际的山林。
恰于此时,数十道怪兽的黑影从山林间相继现身,转而嚎叫着直奔崖顶上的两人扑来。那怪兽皆有一两丈的身高,遍体的黑毛,四肢健硕,赤目狰狞的凶相很是吓人!尤其是一个个奔跑落脚之际,竟是震得整座山崖都跟着“砰砰”直响。
见状,原本好战的虎头竟是露出无奈的神情,恨恨横起了手中的天煞铁棒,啐道:“又是那群上古猩猿兽,我呸……”
“比起当年的万千杀戮,这短短的数月与几头小兽根本不足挂齿,权当舒展筋骨了……”老龙话音未落,人已冲了出去,抬手划过一道闪电。
虎头满不在乎地哼道:“哼哼!好像你原来很厉害的样子……”他话虽如此,却是不甘落后,猛地扑向山下,挥棒抡起一片乌云。
那些猩猿兽虽说赤手空拳,却皮坚肉厚且力大无穷,加之个个凶残暴虐,再又为数甚众,根本没将崖顶的两个壮汉放在眼里。而兄弟俩在这碧霄天中已闯荡了好几个月,遇见过无数的上古猛兽,简直就是杀不胜杀,以至于现在的虎头都懒得动手,很有烦不胜烦的无奈。
不过,但有遭遇,一场厮杀将无从避免!
一道闪电劈落,一头猩猿在嚎叫中变成了两截,却不见血肉横飞,只有光芒闪动,那腥气逼人的大块头随即消失无踪。
一片乌云压顶,铁塔一般的怪兽顿时栽倒在地,紧跟着再吃一棒,挣扎中的黑影轰然崩溃。
一头怪兽倒下去,一头怪兽扑上来。数十道黑影蹦蹿不止,嚎叫不休,一个个趋之若鹜。两兄弟途中被困,全无惧色,索性守在一处而大杀四方。
情景倒也惨烈,而惨烈中又无不诡异!
那些怪兽并非血肉之躯,纯属天地间的一道道幻影。而其凶残可怖,却并不曾减弱半分。只要两人敢有懈怠,难说不会被即刻撕得粉碎!
半个时辰过后,数十头怪兽被斩杀殆尽。咆哮中的山崖,也终于消停下来。见四周再无动静,兄弟俩拎着刀棒返回崖顶坐下歇息。
虎头则是将铁棒搁在身旁,喘了口气,杀机犹存,而一双虎眼中却闪动着笑意,伸手扯出两个陶土坛子,卖弄道:“他大师伯,尝尝天全谷的果酿,嘎嘎……”
老龙不客气地抓过一个酒坛子,拍开泥封便昂首痛饮。酒坛瞬间见底,被随手扔下山崖,他一边凝神留意着什么,一边吐着酒气摇头道:“这果酿虽然余味醇厚,却太过绵软乏力。我还是喜欢老大的烧酒……”
虎头抱着酒坛子狠灌了几大口,有滋有味地摇晃着脑袋,哈哈笑道:“此乃小徒的一片孝心,你当然品尝不出味道!虎哥身为人师,真是了不得……”
老龙看着虎头嚣张、且又贱贱的模样,很想一拳砸过去。他哼了一声,忽而神色微动,示意道:“虎头,是否有所察觉?”
虎头笑脸依旧,却停下饮酒,两眼眨巴着,而不过少顷竟然猛地跳了起来,转而急走几步到了崖边,惊奇道:“我说兄弟,你方才莫非在投石问路……”
老龙拎起银刀,跟着到了崖边,说道:“你我已徒劳奔波数月之久,而台胜那几人依然不见踪迹。据悉碧霄谷为越界之处,不妨及早寻去……”他刀锋往下一指,示意道:“就此跳下去,或有发现……”
虎头很有见识地说道:“适才酒坛摔落,无声也无息。而你我居高俯瞰,却难辨分明。不用多想,崖下必有蹊跷啊!跳下去……”他猛地退后一步,瞪眼道:“御空不过十丈,如此跳下去全无凭借,那是要摔死人的……”
老龙逼问道:“你是跳还是不跳……”
虎头与老龙双目对峙片刻,突然扔下手中的酒坛子,竟是一把扯下衣袍,露出精光的全身,转而晃动着临风而立,气焰嚣张地叫道:“吼吼!跳就跳,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