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觥筹交错,虽然桌上到最后还剩下不少的东西,尤其是后院女席,却也算是宾主尽欢。除了一些小瑕疵,其他的都勘称完美。
在客人们相继离去,周应霜作为赞者,还有几名有司都帮着送客,将袁巧巧也有意无意的带在身边,当然,还有那个外人认为完全不被靖婉放在眼里的妹妹骆靖悠,靖婉觉得骆靖悠的性子怯懦木讷了些,就想着等孙宜嘉嫁过来之后,让她这个二房的长嫂帮着调教调教,孙宜嘉带她的时间不多,更多的还孙宜嘉身边的嬷嬷在教导骆靖悠,数个月的时间,还是颇具成效,至少在面对人的时候大方了不少。等到明年开始议亲的时候,大概也完全不愁婆家。
季姨娘在这一点上对靖婉感激,因为知道靖婉不喜欢姨娘,所以从来不主动往她面前凑,平常帮着张氏管着二房,她现在也不想什么儿子了,她算是彻底的看明白了,只要自己两个女儿不受她们嫡姐厌弃,日后都差不了。
三姑娘或许不喜欢庶出的兄弟姐妹,只是不喜欢他们这个身份,对他们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恶感,不招惹她,她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必要的时候还会帮扶一把,为了不带累自己的孩子,季姨娘在骆荣彦都成隐形人了,而生了儿子的苹姨娘,在这方面一向以季姨娘马首是瞻,在整个二房都是隐形人。
大长公主准备离开的时候,羽瑶翁主又闹着不肯回去了,而大长公主也纵着她,让靖婉带她玩两天,羽瑶翁主在大长公主府不是最小的,辈分却高,而且因为她娘对嫂子不待见,所以哪怕下面有只比她小一两岁的,也玩不到一块儿去。羽瑶有时候还有点小调皮,恶作剧一下,实际上没造成任何伤害,她却被侄子侄女以及嫂子们当成是混世小魔头。羽瑶撇嘴,她还不乐意搭理他们呢。
大长公主颇为和蔼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姑娘,“你们都是好孩子,有机会跟靖婉一起到大长公主府玩儿。”这是爱屋及乌,也是变相的提携。
几个姑娘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大长公主又叮嘱了靖婉两句。
留到最后的,基本上就剩下骆家的亲朋了。就算孙老夫人都未曾多留,今儿来骆家的也就只有她一人而已,定国公府的其他人,是直接被她下了禁令。按照她的说法,她知道孙宜嘉在骆家很好,这一点就足够了。
靖婉的及笄礼如此的隆重,也够一些人津津乐道一段时间了。
别的不说,睿亲王及其王妃刚回了亲王府,就被下人告知,那颖侍妾又闹肚子疼。
睿亲王妃看了睿亲王一眼,见对方面不改色,也没有多言。
睿亲王原本不想搭理,不过仿似想起了什么,“她是不是只比骆三姑娘小一点?”
“好像只是小一天。”睿亲王妃说道。
“一天?只一天而言,生在同一屋檐下,一样的姓氏,吃同样的饭,却是一个在天上,众星捧月,一个在地下,众叛亲离。”睿亲王似自言自语,显然,骆靖颖跟靖婉的差距越大,他心里不甘就越深。“她还不知道今儿是她三姐姐及笄礼吧,派个人去告诉她一声,让她也为她三姐姐高兴高兴才是似的。”
高兴?是会发疯才对吧!怎么说都还怀着身孕,怎么说都是你的孩子,你的心,就无情到这种地步?就不怕这种事做多了,日后都没孩子再投身到这个家吗?“王爷说得是,妾身会让人与颖侍妾好好的说说,她没能亲眼所见,想必也心中遗憾,与她仔细说说,或许也能有几分慰藉。”
“嗯。”这就是睿亲王妃最让他满意的地方,总能想他所想,与他一条心。
李鸿铭对外再如何温雅礼贤下士,他的心胸也不是多宽广的人,不然也不会干出现在这种事,这简直就是内宅争风吃醋打击人的手段,你一个企图掌控天下的男人,做出这种事,还真的是让人有点不齿。
不过睿亲王妃半点没有表露出来,她大概能猜李鸿铭的心态,见了骆三姑娘的出众,对比颖侍妾,大概觉得自己被骗了吧,说不定还想着若不是骆靖颖勾引他,今日或许就是另一番景象云云,再不济,没有婚前就失了身,怎么也能名正言顺的纳为侧妃,对骆家的牵制无论如何都强过现在。自己却不想一想,若非他占了人姑娘的身子,骆尚书铁了心不与你扯上关系,会让孙女给你当妾?
最无辜的还是那孩子吧,亲娘被无耻亲爹认为是下贱不知检点,而这么个爹,对它的存在更是可有可无,投了这样一个胎,大概也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了。
睿亲王妃身边的能人也多得是,随意的吩咐了自己的一个嬷嬷。而这个嬷嬷却是跟骆靖颖有仇的,骆靖颖受宠的时候狠狠的削过她面子,她自认一向在王妃面前得脸,下她面子,简直就如同杀母夺子之仇,可不就死死的记在了心里,这段时间没少按暗中找骆靖颖麻烦,不过骆靖颖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倒也没太吃亏,现在可是有了光明正大的机会,找了个能说会道,而且还刻薄尖酸爹的那种,简单的说了下情况,都去了那些人,让她务必详尽的告诉颖侍妾。
那女人心领神会,收了好处,拍着胸脯保证,一准儿让她满意。
明明没亲眼见到,凭借基本的东西,无限的夸大其词,还说得绘声绘色,似乎那场面堪天子加冠,原本是漏洞百出的一番话,可是事关骆靖婉,她最大的死对头,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水火不容,自然是她不好了,自己就放心了,她好了,自己就五雷轰顶了!
自己的及笄礼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更别说那无限风光,被人簇拥无数人艳羡,成堆成山的珍贵礼物,轻易拿捏自己作践自己,握着对自己的生杀大权的人也捧着她,自己千方百计都得不到的东西却小心翼翼的碰到她面前,还要担心她是否喜欢,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怒吼,嘶喊,质问,可是,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原本脾气已经有所收敛的骆靖颖,大发雷霆,砸光了屋里的所有东西,受伤了有不自知,因为怒火攻心,导致小腹剧烈疼痛才稍稍的回神,明显的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下身以溢出,骆靖颖惨白了脸,抱着肚子至喊疼,鲜血迅速的染红了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