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啊,你就念着你祖母,怎么就没见你关心关心祖父呢。”骆沛山在一边,语气微酸的说道。
“万寿即便不是年年过,但是每年至少都会有几次各种宫宴,不乏在冬日的,祖父不是早就习惯了,而且你身体健朗,自然不需要我来操心不是。”靖婉轻笑道。
骆大人叹息一声,“都说这孩子会哭才有糖吃,这上了年岁的,要有点小病小灾的,才会被关怀啊。”
“浑说什么,快闭嘴,多少人想要一副好身体,求都求不来,一把年纪了,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老不休。”骆老夫人委实不客气。
骆大人表示老脸有点挂不住,“孩子们面前呢,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那是自己挣得。”骆老夫人斜了他一眼。
骆大人讨饶,不敢再说了,哎,他现在在自家夫人面前,那真的是没地位啊,夫纲不振啊。
骆家的其他几人在边上笑而不语,虽然三观可能有一点点裂,但是,这种融洽的氛围,在别家确实是少见的。
晚宴的隆重半点不输白日,而且因为灯火通明,更添了喜庆气氛,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的黑透,氛围还达不到最佳的效果,不过,大冬天的,天黑得快,别看现在还算亮堂,黑透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
在众人都入席之后,乐成帝姗姗来迟,身边跟着盛装的怡宁公主,不,现在应该称之为贤妃了。
之前魏贤妃一直都是异域风情的服饰,现在身份不一样了,穿着自然就不一样,穿上传统的服饰,突发盘起来梳了高髻,头上插满了各种发饰,那张脸倒是完全的凸显出来,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上去也越发的灵动。
不管魏贤妃是怎样的来历,也不管乐成帝现在是不是喜欢她,但是架不住她年轻漂亮,男人天生就存在劣性根,所以,谁都不敢保证在日后的某一天,乐成帝会不会就喜欢上了,如此,一般的后妃会嫉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在皇宫这个地方,就只能依附一个男人,后宫佳丽三千,就争这么一个人的宠,一个人的宠多了,其他人就少了,有些人吃了肉,剩下的或许连汤都喝不上,在后宫中可以不靠乐成帝宠爱而生存的,也就是那么屈指可数的两三个,即便如此,也不会将乐成帝的宠推出去。
靖婉不知道魏贤妃在出事之后是什么状态,然而现在看着,她对自己的新身份似乎适应良好,至少在明面山看不出半点勉强,也无半分愁容。靖婉靠近李鸿渊一些,压低声音,“这魏贤妃瞧着也是个不简单的,就是不知道是完美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还是只要能留在启元就行,到底跟谁,其实并不在意。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咱们晋亲王的魅力并不如预想中那么大?”言语中带着几分揶揄。
“因为一副皮囊,就喜欢上,何其的肤浅,还是婉婉这样,看清了一个人的本真,才会动心最好。”
还真是逮着机会就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是没谁了。
乐成帝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收了一个美人,还是敌国的公主,在心理上怎么都会有点优越感,加上这么一把年纪,最初的愤怒之后,说是带着点意气风发都不为过。——乐成帝端着酒杯,站起身,带着几分激昂,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然后,让众人尽情的享用。
晚上的热菜比白日还多了两道,这种持续加热的菜品,自然只能是在加热过程中不能变味的。
靖婉没啥食欲,连带着情绪都不怎么高。
“怎么啦,不舒服?”李鸿渊轻轻的蹙眉,眼中不自觉的染上了两分担忧。
“没有,只是有点后悔而已,就不该送上去。”
虽然有点言语不详,但是,李鸿渊明白她的意思,“不用想那么多,到底只是死物,她也未必会在意。”
“的确,现在说这些也好没道理,毕竟,我还是罪魁祸首不是。”是她算计了前魏怡宁公主,乐成帝在怀念皇贵妃的时候睡了别的女人,愤怒也就是那短短时间,她现在来生气,何尝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婉婉,有些事情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的确,她很清楚,别说是当下这大背景的男人,便是在前世,某些男人口口声声的说着至爱,也不妨碍他们身体出轨与其他女人被翻红浪,更何况是封建社会的皇帝,他们能惦记着一个死了的女人二十多年,已经能被说成是痴情种了,让他们守身如玉,那才是天大的笑话。明知道如此,还去计较,自己也是个笑话。
如此的想着,下手夹东西的速度止不住的就快了些,无端的就化悲愤为食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