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你怎么了?”李自在关切道:“不会是大哥那儿补偿问题不顺罢?”
“啊,不,不是。”柳茵茵欲言又止,“是如玉那。”
“颜姑娘?”李自在一听便来了精神,赶紧坐起来道:“颜姑娘怎么了?”
“你前两日回来那个状态,又昏睡这么久,我与你大哥有些担心,我今日中午便去侯府想寻如玉打探一下状况。”柳茵茵蹙起柳眉,“岂料侯府的人说如玉出去了,连著两天都不在府中。”
“颜姑娘失踪?”
“怕比那还惨。”柳茵茵道:“我回酒楼途中,经过京城外大街的街口,居然见到如玉与相爷在那!两人似有拉扯,如玉满脸的泪......那儿无法停下马车,待我到对街下了马车寻去,却是来不及,只远远见如玉好像被逼上了相府的马车,往城外的方向去了,不知要往哪去......”她焦急道:“她之前过得那样的痛苦,才同我说宁愿死都不想再与相爷有牵扯,怎么就又被相爷给缠上了?”
李自在复述道:“宁愿死都不想再与相爷有牵扯?”
“是哪。”柳茵茵叹息,心疼道:“不知道究竟遭受了什么才说得出这么绝决的话。你别瞧她正常,我认识她那会可是上窜下跳的活泼性子,而今沉闷郁郁寡欢,再不彻底摆脱掉过去的一切,怕都要得心病了--”
碰!
门忽然被人从外大力拍开,阿宝受到惊吓,嚎啕大哭起来。
“茵茵--”
李潇洒急惊风地闯了进来,满面喜色。
“哟,自在。”
“阿宝又被你给弄哭了。”柳茵茵满脸怒色。“我好不容易才哄睡了!”
李潇洒讪讪地接过女儿。“哎呀,爹抱抱,你瞧她胖壮结实,嚎得比猪崽都有力,将来一定是了不得的巾国英雄!”他朝柳茵茵讨好一笑。
柳茵茵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拿女儿跟猪崽比?你怎么不拿自己跟猪比?啊?”
李潇洒苦著一张脸,喃喃道:“没事没事女人家生完孩子情绪都不好的,少说少错不冒头,多抱孩子多做事......”
“大哥你念经似的说什么?”
李潇洒用嘴型道:“我在背诵婶娘教我的丈夫经呢。”
“你们兄弟俩背后说啥呢!”柳茵茵问:“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忙得饭都吃不上么?”
“哦对了。”李潇洒转过身来,笑道:“我就是来说这好消息的,那柳随被抓了!不只他,柳家的人连同那些包庇柳家的地方官府,一共百馀人被捕呢!似乎是相爷直接下的指示,不过相爷这两日都未见著人影,也不知上哪儿去了,药农那儿一大堆事等著汇报呢,不过不管了,总归是一大好事,只要那柳随被定罪抄家,自在想接手那些药铺再容易不过了。”
他满脸欢喜地朝弟弟看去,却见李自在一脸呆滞。
李自在喃喃复述:“相爷两日未见人影?”
这么刚好,如玉与宇文玨两日不在,宇文玨就处理了柳随?
只要她陪我一日,十二个时辰。
愿死都不想再与相爷有牵扯。
如玉满脸泪痕,被迫上马车。
相爷两日未见人影。
柳随被抓了。
该不会--
李自在心头狂跳,翻身下床,急急忙忙挥开挡在前头的李潇洒便跑出了酒楼。
他急匆匆来到侯府,那门房早识得他了,善意道:“李二当家,我家小娘子今日一早便出去了,或许傍晚才回来。”
果真不在。“那我便在这儿等她罢。”
“这个,要不给您通报一下,您进府去候著吧?”
“不必,我就在这儿等。”
他想起柳茵茵的话,越来越坐立不安。原来她这么渴切想摆脱掉这一切。
如果她为了他的事答应了宇文玨的条件,而遭受了什么痛苦,他会寝食难安的!
李自在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一回神发现门房还在一旁望著他。
“怎了?”
“李二当家,这个,”门房比了比他的衣襬。“刚才以为您穿白衫与步履呢。”
李自在朝下一看,只见衣襬只有孤伶伶的单层,阳光下微微透著,显得十分单薄。而他的脚下,反穿著卧房穿的小草履。
要命,一时情急,居然穿著里衣与小草鞋便出门了!
正尴尬著,一辆马车疾驶而来,正正停在了他面前。
如玉风尘仆仆,从马车上下来,便见一名头顶光光的男子倚在自家门旁。她定眼一看,叫道:“李自在?”
“颜姑娘!”李自在激动。
“李自在,你!”如玉也激动。“你怎么穿睡衣便跑出来了?”还没有包头?
“......”
待到李自在进侯府梳洗打理妥当了,这才去中庭寻如玉。
“颜姑娘。”李自在先问道:“你这两日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