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站在落地窗前颇为为难,将眸光转回,落在自家先生身上,却见男人面色沉沉微眯眼,
带着危险气息。
转而,她壮着胆子在敲了敲玻璃,这回,陆太太转身,虽眉头紧蹙,却拉开了玻璃窗转身进了屋子。
数秒功夫,与对方寒暄了两句,便收了电话。?8月18日晚,在江城高速连环车祸过后的第十八个小时,沁园迎来了贵客,首都总统阁下秘书徐泽亲自到访沁园“邀请”陆景行夫妇二人前往首都。
见到人时,陆景行面上不悦,周身气场骤降,阴冷的眸光锁着眼前人,只听徐泽微微低声道;“景行,别为难我。”
明面儿上,他是总统秘书,他是一国太子爷,私底下,这位总统阁下贴身秘书与陆景行也能说上几句话,毕竟,大多数时候,他是站在陆景行这边的。
跟随陆琛多年,看着陆景行长大,年少时,许多事情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给予意见,今日来,实在是无可奈何。
沁园卧室,陆景行站在卧室换衣服,沈清双手抱臂站在一侧,看着陆景行不紧不慢的动作,
淡淡开口;“阁下问起来该怎么说?”
“缄口不言,其余的交给我,”陆景行伸手扣着衬衫纽扣,透过镜子看着靠在门边的沈清道。
“我若悉数直言相告呢?”她问,话语中带着丝丝挑衅。
闻言,陆先生扣纽扣的动作缓缓一顿,一本正经且严肃的眸子透过落地镜望向她,见她神色怡然,微微转身,一字一句稳妥道;“阿幽,夫妻本是同林鸟。”
要好则好,要不好,一起不好。
“大难临头一起死么?”她笑问,带着揶揄与讥嘲。
“阿幽,你若向着我,天大的事情我都能解决,你若与我背道而驰,我即便有天大本事,也只能撑起一片天,”陆景行转身,继续完成手中动作,英俊的面庞阴寒寒,薄唇抿成一条线,深邃的眸子微眯着,不难看出他此刻心情极差,首都要事瞪着他解决,偏生此时沈清满肚子意见,偏生不说,整日都阴阳怪气的,让他难受的很。
一手捞起衣架上西装,转身出去,路过沈清甩给她两个字;“换衣服。”
陆景行此人,惯着你的时候恨不得将你二十四小时捧在掌心,与你说尽吴侬软语,你若与他唱反调,他便没了那个兴致在与你周旋,更多的,习惯用命令的口吻吩咐你做何种事情。
就好比此时,按理说他犯了错,应当时弱势那方。
可此时,他路过沈清时,那阴沉的两个字就好似翻了天大错误的人是她似的,真是好笑。
陆景行尚未出卧室,只听更衣室木质门被咣当一声带上,带着极大怨言。
头疼。
实在是头疼。
陆先生见此,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想摸烟盒,发现空无一物,转而想起,烟盒在换下来的口袋里,迈步过去,站在更衣室门口敲了敲房门,只听闻里面一声没好气且夹着怒火的嗓音道;“干嘛?”
“烟递给我,”男人站在门口,一手插兜一手落在门把上,语气凉凉,似吩咐,似要求。
屋内人听闻这话险些没气的翻白眼,可良好的教养告知她此举不雅,便生生忍住了。
烟?想抽?
原本准备脱衣服的陆太太也不急着脱了,四下看了眼,见陆先生刚换下来的衣服搭在长凳上,
伸手在上衣口袋摸了摸,没有。
裤子口袋,很好,烟躺在里面。
想抽烟?你想抽烟?陆太太缓缓点头,伸手扒开烟盒,穿过更衣室的内侧进了浴室,而后将手中一盒中华牌香烟悉数倒出来放在掌心,折断,丢尽了马桶里,按水冲走,似是觉得不解气,看了眼手中打火机与烟盒,拉开浴室窗户,哗啦一声丢进了后院,管你后院有人没人。
转而在出去,拾起长凳上长裤,微微拉开门,丢给站在外间男人,男人见有物体袭来,伸手接起,一看,整个人阴寒着张脸,脸色黑的吓人。
“自己拿,我不是你的保姆,”说完,哐当一声,陆太太大力关上更衣室门。
男人站在外间,脸色阴沉的如同暴雨欲来之前的景象,生生忍住将要喷张出来的怒火,伸手在口袋掏烟,空无一物。
活至二十八载,头一次有人拿裤子扔他。
厉害,实在是厉害。
他估摸着沈清就是上天派来收拾他的。
气结,郁闷,伸手将长裤甩在床尾长凳上,大力拉开房门去了书房,拉开书桌柜子拿烟,整条香烟在他手中拆开,包装膜的动作哗啦啦的,速度极快,拿出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口,气呼呼的将手中烟盒哐当一声扔在桌面上。
有火不能撒。
难受,实在是难受。
沈清换好衣服出来时,见陆景行换下来的长裤躺在长凳上,气不过,伸手哗啦哗啦卷起来准备拉开阳台门丢出去,思忖道什么,便止了动作,在将长裤扔回原来地方。
站在书房抽烟的男人听闻开门声,夹着烟拉开书房门出去,夫妻二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朝一楼而去,才将将下楼,见佣人从后院进来,手里捧着烟盒与打火机,男人见此,微眯眼,将视线落在沈清身上。
气的面色跟锅底似的,好、很好,非常好,难怪口袋里掏不出烟,原来是被扔了。
沈清面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将视线挪开。
“哪儿捡回来的?”男人抽了口烟,吞云吐雾间隙问佣人。
“后院月季花坛里,”佣人答。
陆先生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她去。后院月季花坛,正对浴室窗户,扔的好,真真是极好。
沈清抬步朝屋外而去,换鞋间隙,只听闻陆先生站在一侧好心提醒道;“下次记得毁尸灭迹,别让人抓到把柄了。”
后来某日,陆先生从部队回来,只听三两维修佣人在一处嘀咕道;“奇怪,下水道堵了。”
另一人道;“堵就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