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闻言,笑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说呢?”
你陆槿言位高权重,得天独厚,身后链接的是整个国运经济,而我不同,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若你我之间成为敌人,是输是赢,已昭然若揭。
这夜,沁园并不太平,何为不太平?
大抵是晚间夫妻争吵过后姑媳之间又来了番争锋相对,弄得沈清心烦意乱怒火难消,晚间整夜未眠,
若非苏幕再此镇压,想必她早已离去。
次日清晨转醒,一丝光亮从窗帘缝隙出照进来,晃了她的眼,微侧眸,只见陆景行靠坐在一侧沙发上神色炯炯看着她。
“母亲一会儿起来见你我分房睡会伤心,”陆景行开口解释自己为何会在书房一说。
她眼眸淡淡,撇了男人一眼,翻身继续补眠。
全然当其是空气。
陆先生见此,低垂眼帘,一声轻叹从嗓间溢出来,多的是无奈。
若是沈清将他打入冷宫,他是真的无可奈何,捧在手心里的人,舍不得凶舍不得吼,更是舍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
昨夜之事,他明知沈清需要解救,却还出于私心不闻不问。
明知如此会让她心有怨言,却还选择如此做。
他诸多无奈,男人之间最懂男人,高亦安放在沈清身旁是个定时炸弹。
不除不行。
早间餐桌,陆景行递过来的牛奶一口未尝,任由气放至最后,若非苏幕在,她只怕连早餐都不会下来吃。
这日中午用餐过后,苏幕与陆槿言许是要返回首都,临行前,婆媳二人有场谈话,谈话内容多的是与陆景行亦或是自己有关,苏幕浅浅说,沈清静静听。
未发表自己言论。
直至最后,只听苏幕道,“阿幽,你现在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我曾经走过的,我喜欢你,极大部分原因是知晓你的难处,所以心疼你,你与景行之间的婚姻如何,尚且只能你们自己来过,我终究是个旁观者,这条路,若太较真,你会走的无比艰难,或许我很自私,希望你们
都好,”苏幕一番话语落在沈清耳里,震的她心头发颤。
她从未想过苏幕会同自己说这些。
在她的映像中,苏幕应该是淡淡的,不会多嘴参与,可,她想错了。
她何其精明,话语之间点到即止,绝不多说半句。
她说,她很自私,希望他们都好。
这话,在她走后,沈清一人细细琢磨了许久许久。
许久之后,与高亦安得一次会面中,他如此说道;“沈清,若以你现在的手段,在陆家,你活不下去,当然,如果你身后有沈风临撑腰,也算是有几分资本与他人抗衡。”
后来,她笑问为何。
高亦安道;“我从未想过沈风临敢于借国母的手将整个沈氏算计给你,由此可见,他手段如何高超,更重要的是,他有这个胆。”
凡人众生,熙熙攘攘、皆为名利,有人心怀善念、有人与恶为伍,善者有香花引路、恶者有酷刑赎罪,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命。
沁园烽火连天,沈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风临将整个沈氏集团就差拱手送给沈清,唐晚怎能没意见?
晚间回来脸面便挂不住了,只是图图忍住没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此时沈风临离家,她便是再也忍不住,在餐桌上对着儿子撒起了泼。
沈南风神色幽幽,只当是没听见她如此肮脏的话语,可唐晚依吗?
“你在公司多年,难道就是如此扞卫自己权利的?”她怒不可揭,什么贤妻良母早已被她扔到九霄云外,恨不得能砸了这个餐厅都是好的。
“你最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沈风临创业起家时没你什么事,他能给你如今这荣华富贵的生活已经是恩赐,别在肖想其他,你一个后来者,指望能拿到主母待遇,你真当沈风临是傻子?分不清谁陪他走过艰辛,谁是后来贴上来的?你接着闹,闹到最后唅唅一无所有你就知道了,”沈南风话语句句戳心,丝毫不在乎唐晚心情,这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只知晓贪得无厌。
如饕餮般不知晏足。
生父因锒铛入狱不久她便逼着人家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而后转身离开家乡,不惜一切扒上沈风临,过上豪门贵妇生活,沈风临创立沈氏集团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如今她却在肖想沈氏资产,啼笑皆非,贻笑大方。
想与沈清比?放古代,她不过是个妾,一个落魄之家出来的二婚女人竟然妄想当上豪门嫡母?她有这个资格?
沈风临慷慨大方给了她豪门主母的地位就罢,她竟妄想财产?
真真是好笑。
不怕无福消受?
“沈南风你胳膊肘往哪里拐?这么多年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难道这一切都是平白来的?”唐晚明显不服输,她只以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可沈风临太过无情。
“你生儿子了吗?”女儿?沈风临不缺,他已有沈清,你若是生个儿子才能算得上是功臣。
“你……,”她一口气闷在心里久久吐不出来,险些郁结而死。
啪嗒一声,唐晚将手中筷子扔在他跟前,气的炸裂。
“沈风临给沈清的,是你没出现时就已经订好得了,谁也不能改变,我奉劝您一句,不要觉得自己能篡改什么,免得到头来一无所有,连你这豪门贵妇的生活都烟消云散,从穷到富容易,从富到穷,你能接受?第一首富夫人的位置多的是人来坐。”
沈南风话语无情,字字句句带着毒针戳向唐晚,恨不得将事实摆在眼前供她参考。
沈南风言罢,伸手捞起桌上餐巾擦拭自己面前汤渍,而后起身,眸光定定落在她身上,道了句,“你好自为之,莫让沈唅跟你一样。”
走时,他面无表情,徒留唐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