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吩咐起一国总统来了,实在是胆大妄为。
首都在下了几场雨后,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夜色正浓,照耀着整个天边,二人到地点时,沈清跟傅冉颜三人正在用餐,一家不算起眼的日式料理店,许是因为近,所以便也没挑。
陆景行低调万分带着口罩出现在餐厅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大多数人都是折服在他气质之下,并没有认出他就是那个正出现在新闻联播上的一国总统。
包厢门被推开时,沈清侧眸望去,见程仲然与陆景行二人站在门口,不免一愣。
随之而来的是陆景行朝她伸出手,“乖乖、我们回家。”
隔着口罩,男人嗓音依旧如同清晨那般沙哑,听起来多了一份迷人的磁性。
沈清都走了,章宜岂能留下来?
自然是识相准备离开。
却不想却人抓住不让走。
“我晚上去你那,”某人抓着章宜衣袖可怜兮兮的跟只被抛弃的小奶狗似的。
章宜望了眼程仲然,继而将视线落在傅冉颜身上;“程长官怕是不同意。”
“你可怜可怜我,”她试图涌上撒娇卖萌来获取章宜的同情。
“我、、、、、、、”沈清正准备开口,却被陆景行宽厚的大掌给捂住了嘴巴。
章宜见此,更加识相了,伸手将某人的爪子扒拉下来,一副准备逃之夭夭的架势。
在看程仲然,面色寒凉至极,盯着傅冉颜的目光里翻着深深绿光,俨然一副野狼生气的架势。
沈清被陆景行拉着出了餐厅,夜晚的风凉飕飕的,男人牵着她的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朦胧的夜色下,沈清仰仗着路灯将眼前人看清楚,而后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程仲然在总统府,就一起过来了,”陆景行回应她的话语。
“是不是你通风报信的?”沈清在问。
“我怎么通风报信?”男人垂眸低睨着她。
觉得沈清这话,存在语句矛盾。
“程仲然找了三天都没找到人,为何一晚上就找到了?我前脚问你知不知道后脚人就找到了,若说不是你通风报信的,我还真不信,”沈清平铺直叙的话语淡淡响起。
话语间,没有控诉,多的是一种浅淡的诉说。
陆先生前行步伐停住,正好停在路灯下,昏黄的路灯洒下来让二人身上布满了一层光晕。
身后,章宜提着包百无聊赖的跟着徐涵走在后方,见二人停下来。
视线飘过去。
多年前,她初见陆景行,只觉这男人身上的贵族之气是那般浓烈,即便是席地而坐也能让人感受到他非凡的魅力。
四年后,首都街头某处不起眼的路灯下,男人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在身,伟岸的身子站在路灯下,昏黄的光亮照在人身上,使得人身上多了一股子温和感。
从一国太子爷,到一国总统,从一个丈夫到父亲,经过这么多角色的转变,他一如往昔的优雅高贵。
回想初见,陆景行身后的光环掩盖了他个人本质。
众人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个男人高高在上的背景,而并非他这个人。
想来,他如沈清一样。
世人初见沈清,只道她是江城首富沈风临长女。
世人初见陆景行,只道他是一国太子爷。
她们二人,谁又能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被家族的光环所掩盖住自身的人想来也是悲凉的,无论这辈子何其努力,永远都会灌上家族的名头。
此时,章宜想到高亦安说言语的一句话,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江城北边的一块地皮正在拍卖,高亦安因为有着些许兴趣,准备越行去凑个热闹,同行的还有她与郭岩二人。
后座二人不知聊起了什么,高亦安说了如此一句话;“我不管有何成就,那都是我个人,但你的成就,极大部分原因要归功于沈家对你的培养,你离不开这个家族带给你的便利。”
炎炎烈日下,沈清下了车,行走在地表温度近乎四十度的太阳下。
为何?
只因高亦安一句话。
远远望去,昏黄路灯下,男人低睨着自家爱人,不知说了句什么,沈清瞪了一眼陆景行,而后试图甩开他的手向前迈步。
而男人却紧紧握着她的掌心站在原地不动弹。
浅笑嫣然望着她,那模样,何其温雅。饶是她带着情绪多次想甩掉男人,均是未果。
片刻,男人微微送来她的手,女子跨步向前,连着步伐都带着些许小情绪。
反倒是陆景行,负手慢悠悠跟在身后,那闲庭信步的懒散模样让人移不开眼。
前方,女子走了一段路程停下脚步,为何停下?
前方出现了岔路口,她素来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此时自然也是一样,总统府她呆了数年都未曾弄清楚,何况这地方还是今日第一次来。
她停下步伐,似是在等身后人。
可哪想到身后人也停了步伐。
一回首,见人笑悠悠望着他,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