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将他当作自家人,二来无形中将他和苏幕拉开了距离。
他何等场面未曾见过?
但今日的苏军,却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这夜,从苏家别墅离开,陆琛后背的冷汗依旧在密密麻麻的往上攀升。
苏幕拿着空碗从外面回来,夏日炎炎,天气炎热,她穿了条雪纺长裙,长发宛成了一个丸子头盘在头顶,整个人显得气质出尘,众人都说,苏幕性子若是不跳脱,绝对是个亭亭玉立的江南美人儿。
她身形消瘦,多年来被卫丽逼着跳舞、弹琴。
欣长的天鹅颈,修长的体态,即便是衣着普通,也难以让人移开眼帘。
“要走啦?”她问。
陆琛头一次在她跟前变成了少言少语的人,“恩”了一声。
“那你开车小心点,”她一手拿着空碗,额头布着一层薄汗。
依旧像小时候那般,疯跑完满身大汗。
他走进,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话语淡柔,“一身汗,走路慢点,性子别那么急躁。”
苏幕睁大眼睛望着他,稍有疑惑。
“我把我号码给你,南下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他再说。
这夜,苏幕目送他离开才转身进屋,她那疑惑的眸子啊!完全是没搞清楚东南西北。
进屋,苏军正从二楼下来,见她进来,沉稳开口:“南方近来动荡,你南下旅游的事情且搁搁。”
陆琛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先前也确实是他考虑欠佳。
首都无数人在盯着他出错,这其中谁敢保证没有亡命之徒?
子女的人生安全,断然是不能拿去冒险的。
赌不起,也不敢赌。
“老苏,我要南下旅游的事情跟你说了好久了,明日我就要走了,你才跟我说不安全?”
“我虽然没心没肺,但你忽悠我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
“…………”苏军一阵无语。
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没心没肺的这么清明的。
确定是真没心没肺?
“我没说不让你去,只是让你搁搁,往后挪挪,暑假在家要是无聊,爸爸给你找个实习的地方。”
“我不……,”苏幕果断拒绝。
“我跟同学早在一个月前就说好了,你这会儿让我搁搁,不是教我出尔反尔?”
苏幕在维护自己利益时向来能说会道。
且还条条是理。哪里是哪个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夜陆琛回头总统府,陆颖正站在院子里接电话,见车开进来,自然知晓是陆琛,她特意放下手机同陆琛打招呼,后者却阴寒着一张脸进去。
那个年代,人们对于通讯知识的尚未普及到位,用的起手机的人,不多。
自然,科技也尚未完全发达。
即便她拿下手机捂着听筒,那侧的人也能听见她的话语声。
陆琛进屋子,陆翎正与何澜说些什么,见他进来,话语一顿,张嘴想言语,却见他扬长而去。
那满身的阴寒之气,分毫不掩饰。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院子里的陆颖也进来了,三人六目相对。
纷纷跟丈二的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
卧室内,陆琛正就着热风倚在阳台边儿上抽烟,陆翎推门而入,便见他略微颓废的撑在阳台上吞云吐雾,迈步进屋,随手带上门。
“为情所困还是一腔柔情不得出处?”
陆琛懒得回头,吸了口烟,倚在阳台上,沉闷道;“有何区别?”
“区别在于是你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还是有人陪着你一起唱戏。”
陆琛没回应陆翎的话,他虽喜欢苏幕,可全程不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吗?
那个没心没肺的人会知晓他想她想的夜不能眠抓心挠肝的?
只怕是不知晓。
想想她那日说的话,就当是被猪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