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胤正胡思乱想,就感觉叶闻歌又动了动,他虽心情复杂,仍是十分牵挂于她。
叶闻歌眼角带泪,蜷成一团,嘴里呢喃着疼。
风胤心下立即软了,她的冷漠无情,自己不是早知道了吗?何必同她计较。
见叶闻歌梦中也不安稳,他轻轻将身上虎皮掀开给她盖上,自己复又起身将她平稳地放在榻上。
风胤在俗世时,见过其余女子隐晦地说什么糖水止痛,他不忍叶闻歌痛苦,现下就想去替她熬碗糖水。
只是他一走开,叶闻歌就迷糊地,可怜兮兮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风胤心下酸涩,心知肚明她不过是怕冷,轻轻将她的手拿来放下,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等下,我马上就回来,不会太冷的。”
叶闻歌压根不管,他唯我独尊惯了,梦中轻蹙了眉头,又拿手去牵着风胤袖袍。
风胤眼里暗光一闪,垂眸看着那片被揪得不像话的袖袍,眸色复杂。
他低声道:“不走,以后我都不会走。”
你想我走,我都不会走。无论是何种感情,何种身份,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轻轻传输了一股山龙真气进叶闻歌体内,因二人本源灵力并不相同,所以这山龙阳气不能太多,不过只能解叶闻歌一时之急。
天狐身体彻底暖了,他十分现实,一下就放开风胤的袖袍,翻了个身卷住虎皮睡过去。
风胤失了那股真灵,面色有些发白,沉沉地看她一眼才出去。
他身上雪白衣袍被蹭上许多血迹,自去换了一身后,才往峰下走去。
风胤懂得比叶闻歌多,既然女子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有相应对的措施,而不会放任一直流血。
他执剑,一身白衣冷漠翩然就下了天梯。
药铺里的掌柜一脸无奈看着面前的白衣修士。
“女子天葵是阴阳伦常,只能稍稍止痛,如何能止血?我要是给你开了这止血的药,那我就不是医,是毒!”
药铺里其余人也看过来,纷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好好一个修士,看着长得也像神仙一样,怎么脑子有些不清楚?
风胤面色冷漠,他自然也觉尴尬,面上却仍是一副冷淡从容之色。
他冷声道:“只是……若无法止血,那女子天葵期间如何外出?如何修炼?”
药铺里好几个人笑了出来,他们是散修,平时皆是仰望太和宗修士的分,今日看见风胤出丑,自是半点不给他面子。
那掌柜也忍不住乐了,将自己夫人唤了出来,带着风胤进了里间。
那夫人也是名散修,容貌美丽,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道:“仙师是为了心上人来的吗?”
风胤面上一热:“不是,只是为了我家小姐。”
掌柜夫人笑了笑,只当他害羞,她拿出针线等物,对风胤笑道:“仙师可看好了,女子这几日的用品,外面都是没卖的,只能自己亲手做。我做一个,你看看,回去教你家小姐自己做。”
她捻针穿线,动作娴熟,风胤看得十分尴尬,却仍是聚精会神看了下去。
叶闻歌躺了大半天,悠悠醒转,就被刺鼻的腥味熏得险些呕吐。
他头脑发晕,忙将自己的嗅觉封住,这才好了些。
他感觉自己身上在流血,十分害怕,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下连榻都不敢下,就叫道:“风胤?”
照天狐想来,风胤再如何也是人,自然要比自己熟悉人类。
风胤在外边,听到里边的动静立时进来,他手里拿着针线布匹,一身气场同手里针线格格不入。
叶闻歌皱了皱眉:“你改绣花了?”
现下大事当前,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风胤面上微微泛红,一本正经道:“小姐,这是……”
他十分正经地讲解起此物作用,叶闻歌越听越毛骨悚然,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奇怪的情绪。
他以为风胤会了解凡人,没料到他连女子的习惯都了解得如此清楚。
甚至还会自己做……叶闻歌扪心自问,他有如此了解族内的女狐吗,答案是没有。
再思及风胤前世一直独身,对李柔奴的态度也如此绝情,叶闻歌的眼神就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风胤其实是个女子,那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风胤……风音?他身上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叶闻歌心里想着事情,风胤轻叹一声,将手里物事交给她:“小姐自己去用吧。不要迟了。这几日也莫要洗浴,少动些武。”
叶闻歌呆呆地接过来,几乎是飘着避过风胤。
临走又往他胸上看了一眼,明明是个男人的身体啊。
叶闻歌摸索半天,终于弄好一切,他此时仍是极痛,却思及风胤可能是风音一事,将注意力转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