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太他妈好笑了!思安,你竟然、竟然被个女人打到了医院来——”
笑声未落,哗啦一声,一个花瓶飞了过来,壮烈地牺牲在墙壁上。
洛硝早有防备,动作灵活地跳开,浑身一点玻璃渣儿都没沾上,他闪到病床前,拿捏着声音道,“思安,说句实诚话儿,我现在就后悔一件事儿,你生辰那天,明知那女人到了会客室门口,我却没能推门出来跪地请个安,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这哪条道上出来的野妖精呀,我诚心拜拜她,说不定以后走夜路都不怕鬼了……”
王缪立刻怪腔怪调地接话,“就是嘛,藏着这样个妙人,你捂得死死的,跟兄弟们见外了不是?这么*的妖精,除了你,咱谁还消受得起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笑不可遏。
沈思安全程冷气机,脸都黑出翔了,最后不知怎么挣裂了背上的伤口,医生进来看的时候,教训两“家属”:
“病人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是你们自己赶走护士的,自然就要负担起照顾病人的责任来,怎么还能让伤者使大力?这也太不像话了!”
使大力?
王缪洛硝相视怪笑:怪我们咯?
病患大大全程都趴床上挺尸状,您儿哪只眼睛看到他使大力了?
这明明就是内伤来着!
医生走后,两人又笑闹一阵,最后还是有电话打进来才不得不稍微收敛。
是和一庭从帝都打来的电话,王缪接的:
“你说什么?什么叫‘人跑了’!”王缪眼中最后一点笑意没有了,瞥了病床上沈思安一眼,脸色难看道,“这不可能!谁这么大胆子敢跑到沈家来劫人——”
“不是劫人,人家是光明正大将人‘抓’走的,说是涉及一桩多年前的谋杀案,逮捕令都出来了,”和一庭心有戚戚,恹恹地说,“缪子,你让思安接电话。”
王缪将手机递过去,按了免提。
“怎么了?”沈思安问。
“思安,程顺安被司检部的人带走了,就在你生辰的那天晚上,咱们刚离开,司检部的人就动手抓人了,像是有备而来”
沈思安眼神动了动,懒洋洋靠在病床上,“是沈雨巍想撕破脸了?”
“哪儿能呀,人正在大发脾气呢,”和一庭声音一下子变嘲讽,也不知到底是几个意思,“都说了是司检部出的面,猝不及防,我听人说,当晚程顺安被人带走的时候,你舅舅曾出面阻拦,结果人家半点面子都不给,你舅舅当场脸都绿得快发霉了——”
想到沈雨巍那张臭脸吃瘪的样子,沈思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道,“这次司检那帮子酒囊饭袋总算做了点正事,你笑笑也就够了,先将人弄回来再说,姓程的不能落到别人手上。”
“这——”和一庭语气尴尬,斟酌了一下措辞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了,这件事儿……恐怕没那么好办。”
“嗯?”
“程顺安已经被关进了贺岗监狱。”和一庭说,“你也是知道的,进了那里,没有齐备的文件,再想捞人就比较麻烦了,我怕时间长了情况生变……”
贺岗监狱?沈思安原本放松的身体一僵,隐约觉得后背又开始泛疼了,太阳穴突突地跳,“是谁抓的人?”
和一庭:“就那位跟你有过节的靳副警司咯,所以我才说有点难办——”
和一庭下面的话还没说完,沈思安就重重摔了手机。
※※※
“思安,若是姓程的守不住口,说了些不该说的,咱们跟检方撕破脸就不好办了——”王缪意识到事情严重,提议道,“不如咱们跟司检那边通通气儿?”
“不必了,”沈思安脸色一阵变换,心头滋味微妙,深吸了口气道,“检方不会走正常程序——抓人关监狱,都是幌子。”
王缪叼着的烟落了地,“你说什么?”
“烟还有吗?”沈思安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来了一句。
王缪一愣,“有、有是有。”
沈思安:“给我一根。”
王缪去摸烟,半路突然回过神,“不是,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抽烟——”
“医生也说你最近精血不足,适合禁-欲修身养性,否则以后性福不保,”沈思安睨他一眼,“你昨晚跟小护士打得火热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医生的话?”
王缪脸一囧,然后又没脸没皮地笑,“都他妈老神棍胡言乱语你也信……”
说着笑呵呵将烟递了过去,又抽出两根,一根给洛硝,一根自己。
沈思安接过烟和打火机,啪地一声,他叼着烟点火的时候,突然说,“你别去监狱白跑一趟了,姓程的在庄浅手上。”
王缪叼着的烟又掉到了地上:“……你刚刚说什么?我觉得自己有点耳背。”
沈思安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波澜不惊,“我说,这都是庄浅设下的套,暗偷不行她开始不耐烦,于是就明抢了,那日趁着我分心的时候,她还真就抢到了。”
洛硝到底严谨些,插话,“既然人不在贺岗监狱,那咱们就省事多了,在没发生变故前,动手抢回来便是。”
沈思安沉默。
王缪皱眉,捶了他一下,“怎么的,这还真是为情所困了?那女人都踩到咱们头上来了,咱还由着她踩个高兴?”
洛硝没吭声,但眼中意思同上。
沈思安没有接话,只眉头拧得更紧了,良久,他又深吸了两口烟,才道,“她在西城郊区有套公寓,回到安城,她一定会在那里盘问程顺安,你们安排人尽快动手。”
王缪见他一脸苦大仇深,打趣道,“兄弟办事你放心,不会不知轻重的,嫂子再不给面子也是嫂子,保管儿留她个四肢健全,脸也给她留着,省得搞成个丑八怪看着也膈应你不是?以后那啥啥的时候只能关灯进行也是恼火……”
“我不是不放心她,”沈思安脸色微妙,“记得去的时候多带点人,别掉以轻心,不到必要别硬来。”
王洛二人齐齐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