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杯子,卷了袖子,拼命的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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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怎么说,这“方便说话”的事是解决了,初时还有些别扭,可是渐渐的,金玦焱就觉出了它的好处。
平日里当着阮玉的面不敢说的话,如今能轻轻松松的说出来了,而且他们可以随时随地的联系,也不怕丁嬷嬷出来捣乱了。
而他觉得最美好的,就是夜深之际,他躺在床上,抱着桶,跟阮玉说悄悄话,那滋味……
阮玉给这玩意起了个名字叫“电话”,虽然他始终不明白这个词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不过阮玉说,他们这样长时间的拿电话聊天,叫做“煲电话粥”,这倒是挺贴切。
煲粥嘛,就是要时间长,这样的粥吃起来才香,才甜。
可是他跟阮玉的这锅粥要什么时候才能煲熟呢?
而且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自打有了电话,他上主屋似乎有些不够理直气壮了,有次遇到丁嬷嬷,老东西说:“四爷不是有电话吗?随时说一声便可以了,何必亲自劳驾?”
这倒好,还不让见面了,我偏要见,你能怎么着?
可是老东西又说:“四奶奶晚上煲粥煲累了,此刻正在休息,四爷想要打扰?”
他现在发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格外的想她。他也心疼她的身体,就抱着桶在那犹豫,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结果聊天的时间就越来越长,有时,她半天不说话,他便对着桶轻喊一声。
不管隔了多久,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甜蜜,只把那桶搂得更紧。
他也会问她,为什么深更半夜的不睡?
她说她在写东西。
他知道,她在写有关星座的东西,说这事如果弄好了就是大赚。
他便有些涎着脸道:“那我就陪着你吧。”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对丁嬷嬷的方块脸毫无抗议,晚上想要让她好好休息一回,可还是忍不住抱起了桶。
于是金家最近经常谈论两件事,一件是清风小筑的凿壁偷声,一件便是盛京突然出现个算命先生,算得那叫一个准。
金玦焱便跟阮玉对视一眼,继续默默扒饭。
然后便听姜氏跟李氏一唱一和的讲那个先生是如何神奇,简直描述成了神仙下凡。
卢氏便问能不能请到家里算算,“最近家里有些不太平”。
卢氏所谓的“不太平”指的就是清风小筑“凿壁偷声”的事,认为是坏了风水,说到这,还瞪了阮玉一眼。
李氏连忙一甩帕子:“哎呦,那位先生可请不得。都说他神出鬼没,一会在这,一会在那,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金玦焱差点把饭喷出来。
其实不过是阮玉今儿把摊子摆在这,明儿把摊子摆在那,还时不时的搞两天失踪……
阮玉说了,越神秘,人们就越好奇,且看这桌上人的激动便可见一斑,他开始期待阮玉创造的奇迹。
他已经把阮玉的手稿交给方卓,他没有告诉阮玉方卓当时的表情……
他跟方卓说了,若是怕赔,就少印点,总得让阮玉看到市面上摆着她的杰作,他甚至计划好了,买通一些人来抢购她的作品,他还说:“放心印,卖不出去的我包了!”
总得换她个开心。
于是饭后,他坚决抵制了金宝娇等人要到他这边玩“千里传音”的游戏,电话约了阮玉,交给她一样包得极为仔细的东西。
阮玉一层层打开……
“我的书?”
金玦焱点头,然后满怀柔情的睇着她一页页的翻看,目光落在她的发,她的耳,她的腮,她修长的颈子,纤细的指尖,还有……她又穿了那件鹅黄底绣并蒂莲的肚兜,上面的菡萏半开半闭,随着她的呼吸,仿佛在风中摇曳。
他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一见了她,就想把她抱在怀里,然后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发热发胀,有时动用内力都压不下去,而此刻,那个部位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手臂紧了紧,试探抬起,想要搭在她的肩上。
恰在此时,阮玉抬了眸……
“你这是在哪蹭的,一下子的灰?”
阮玉转头,正见他皱着眉,一本正经的轻掸她的衣裳,而那上面,一尘不染。
没工夫计较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兴奋道:“卖得怎么样?”
说实话,今天金玦焱得了样本就飞奔回来了,只想给她个惊喜,哪顾得上看卖得好不好?
“别说,方大哥做事还挺有效率的,我排版排得有问题,他都帮着一一更正了。”阮玉翻阅着手中薄薄的小册子,没有留意金玦焱在听到她夸奖别的男人时竖起的眉毛:“明天咱们出去看看吧。这回印了一千本,也不知够不够卖……”
金玦焱暗道,什么一千本?我只让方卓印了一百本,这几日正拼命四处筹钱给你当盈利呢。你若明天就去,我稍后还得找“群众演员”……
“嗳,你听到没有?”阮玉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金玦焱浑身就跟过了电一般,只觉怎么折腾都是值得的。
“当然要过去看看!”他拍拍胸脯:“咱家阮玉头回做生意,爷不去捧场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