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来之前程如山特意给她准备了装备,棉裤外面还有护膝,部队发的最厚的棉乌拉,上面穿着新棉花絮的厚棉袄,外面是军大衣,脖子上戴着羊毛线套脖,头上戴着羊皮帽子,然后再裹上羊绒围脖。
货真价实一个球。
姜琳步子都迈不开了。
再看程如山,他还是穿着那些衣服,不过披上军大衣,戴上棉军帽和口罩。
她和姜兴磊裹得只露出眼睛,但是围脖里面被哈气弄得湿漉漉冰凉凉的,着实难受。
程如山:“去转车。”
他算好时间的,不需要再多等,直接赶上那趟去农场的火车。
姜琳裹得太厉害,走路都特别慢。
最后为了赶火车,程如山直接给她扛起来。
姜琳:!!!!
程如山扛着姜琳,拎着大包,姜兴磊背着被子和饭盒,都不如程如山走得快,中间还脚底打滑摔了一跤,幸亏背着棉被穿得厚,也没摔到。
热情的路人立刻就把他扶起来提醒他小心脚下。
他们还要再坐四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农场,然后换汽车或者拖拉机或者什么的去农场场部。
终于,晌午的时候,他们下了火车,从火车站到团部还有一段距离。
并没有拖拉机汽车什么的可以坐,这里太冷,除非好手,开出来很容易熄火、冻住,最后他们搭了一辆马车。
北大荒实际是一整个黑龙江农垦区,土地广袤肥沃,是全国大粮仓,养活无数人口。建国后这里开始垦荒,如今拥有110多个大型农场。
极目远眺,天蓝地阔,道路两边的土地一望无际白雪覆盖,周围散落着大片大片的白桦林。
可惜这会儿姜琳冻得只想赶紧去有暖炉的屋里呆着,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僵的感觉。
赶车的大爷穿着羊皮大袄、带着羊皮帽子,挥着马鞭,用很有韵律的声音吆喝着两头大青骡。
骡子的颈上系着铜铃,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格外好听。
姜琳靠在程如山的怀里,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鹰隼在高空盘旋,啼唳惊人。
天高任鸟飞,不管有什么牵绊,都不能以绑住翅膀为代价,她希望姐姐可以有自由选择的机会。
……
下午一点左右,他们到了352团团部。这里类似小县城也叫农场场部,下面还有六个连队以及十几个村大队。
他们跟大爷道谢告辞,程如山随手摸了五毛钱给他。
大爷笑得见牙不见眼,笑道:“咋的,瞧不起咱是怎的,还给钱?不用不用,来我们农场就是客人,走喽!”他赶着马车驾驾地跑了。
程如山让姜琳先稍微活动一下,让血液流通流通,然后领着她走,免得摔了。
姜兴磊默默地跟上,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到了团部大院,程如山看到一个男人在院子里铲雪,就过去问问,“请问姜敏是在这里工作吧。”
“姜敏?你们是什么人?”那男人浓眉大眼,在听到姜敏的时候眼睛眯了眯。
程如山原本要说是她娘家人,捕捉到男人眼神的不善,他立刻改口:“我们是x省教育局的,她被大学录取,却没有去报到,我们奉命前来调查。”
男人脸色一变,“她、这几天不在这里,下连队蹲点去了。”
程如山:“哪个连队?打电话给她吧,让她立刻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男人浓眉皱起来,一脸怀疑,“你们到底什么人?”
程如山解开自己的大衣,掏出一张军部的证明,顺便把已经组装好插在腰上的枪和匕首也露一眼,淡淡道:“x省军区特办处,专门负责查办高考中的营私舞弊、冒名顶替、以及其他违法行为。”
证明一扫他就收起来,男人并没有看清,更何况他也识不了多少字。
至于x省军区到底有没有这个特办处,他也没有途径核查,这种情况自然是信的。
“你们……去屋里等着吧。我去打电话。”男人扔下铁锨就往一边去。
程如山给姜琳和姜兴磊打手势让他们进屋取暖,他把背包也放下,转身朝着那个男人跟上去。
男人自然觉察到他跟着自己,立刻就开始绕路,反正一定要离姜敏远点。
程如山一眼就看穿他,加快步子追上他,“你是梁排长吧。”
梁铁峰突然身子一矮,一个扫堂腿朝着程如山狠狠地扫过去。
程如山轻松躲开,一脚踹向他肩头。梁铁峰忙错手招架,却感觉对方的腿脚如钢铁般坚硬,他招架不住退了两步。
梁铁峰收势站定站定,道:“果然是部队来的,好手。”
程如山:“没想到这么巧,你就是姜敏的爱人吧。”
如果是别人,不会在听到姜敏的时候露出那样的眼神,就算认识也不至于怀疑或者躲着,而是应该问问怎么回事。
“她没有去大学报到,是你从中作梗?”
梁铁峰:“是又如何,我们扎根北大荒,不需要去那里读大学。我们这里也有大学可以读。”
程如山:“她既然报了家乡的大学,说明她内心渴望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