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何坤站在深池边,陈燕西去长风老板的办公室。说是有意抱团搞船宿,再商量。
“时间有限,你长话短说。”
“就他现在这状况,心理学上有个词儿叫创伤。创伤理论指当个人和群体觉得他们经历了可怕的事件,意识上留下难以抹灭的痕迹,也就是说永久记忆。根本且无可逆转地改变了他们的未来时,创伤就发生了。据说,你家燕哥小时候不经历了‘死人’这回事么。幼小心灵受到伤害,可不就是创伤。”
傅云星将袈裟垫在屁股下面,大马金刀地坐于大慈寺门前。天色亮得晚,白雾绕着城市迷蒙一片。
“创伤源于现代性暴力,是现代文明暴力本质的征兆。具有入侵、后延和强制性重复三大本质特征。不跟你讲什么后弗洛伊德心理创伤理论,这玩意你听了也没多大用处。”
“既然是心理创伤,我建议还是脱敏治疗。他现在不也还潜水么,说不定潜着潜着自个儿好了呢。”
金何坤就差穿过手机去挠他,寺庙秃驴站着说话不腰疼。
“问题在于安全,他如今是走极端。什么危险的工作都敢接,别等敏没脱完,命先没了。”
“没命那是天注定,”傅云星不在意地抢白道,“我这人出门坐飞机,从不买保险。你跟我提安全?没意思啊。”
“我心中有佛,不入地狱嘛。”
金何坤冷笑:“瞧把你能的。”
傅云星拧不过他,看一眼时间,这得进公司打卡。
“这样,我建议你暂时陪着他。他想潜水你别拦着,成年人心里多少有点逼数。以防万一呢,你记得给他买保险。有良心,就把受益人写他父母。心黑呢,就填你名字。这事儿,稳赚不赔,比下注世界杯还稳。”
“傅、云、星。”
金何坤被他贫得上蹿下跳,差不离想把手机扔水池里。
“哎哎,我说人话,说人话!”
傅云星干笑两声,开始正儿八经做个人。
“心理创伤不那么容易好,光是可能强制性重复这一条,就够呛。旁人真帮不上忙,要不然你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不过我听唐浓说,陈燕西有自己的心理顾问,你就别瞎操心了。”
“你什么时候跟唐浓聊这些?”
“嗳别打岔,大家都是朋友,东拉西扯闲聊天就你不会。坤爷,听我的。你要真想管陈燕西,先把自己的破事儿解决干净。自我人格怀疑?你咋不觉得自己不是人呢。”
傅云星掐着时间,准备谈话收尾。
“我的态度其实和陈燕西差不多,没有谁拯救谁。大家都是成年人,各管各,有什么情绪自己收拾好。别一天瞎矫情,就算是个正常人了。”
金何坤皱眉,“你知道他这么想?”
傅云星翻白眼,“我分析的不行吗。”
“哦,”金何坤呲牙,决定戳他痛处,“当年犯罪心理没白学啊。”
傅云星:“......”
这狗日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