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呲牙咧嘴好久,“能为啥,还不是被你气的。”
金何坤才是要气得没脾气,手上故意加把劲,“那我走了,您眼不见心不烦。”
“我操,你他妈轻点!”陈燕西“嘶”一声倒吸凉气,果断挥手,“走吧走吧,就当无事发生过。”
说完又不甘心,撩起眼角偷看。
金何坤真要走,当即收回手掌,起身揣兜里。他甚至连出租车都没拦,“那你早点回去,我走了。”
陈燕西心底落一句操,就在金何坤转身时猛地抓住他衣角。陈先生抬头,嘴角还抿着。漆黑眼里因疼痛盛了点水,路灯照着特亮,特抓人。
“......你还真走啊。”
“我死这儿怎么办。明早上头条你喜闻乐见啊。哎你这人,情分不在仁义在,好歹一朝炮友百日......”
“闭嘴。”金何坤见他眼睛都红了,心里异样得不行,“少说几句,费精力。”
陈燕西真要卖惨,这还只是最低级。他不屑,又不能显得自己太心切。所以嚎完两句,乖乖等待金何坤下文。
坤爷将他半抱半扶,“能不能走,去街边拦车。”
陈燕西侧头盯着他,眼睛眨两下。喝太多酒,声音沙哑,“你送我回家?”
尾音上扬,打趣地拐了几个弯儿。掺了点其他意思,好似回家不是正经回家。
应该再干点什么。
“总不能等你横尸街头,让咱们爸妈连朋友都没得做。”
金何坤漫不经心道,他搀着陈燕西,几乎承受住对方所有重量。好不容易拦车上去,结果顺嘴报了自家地址。顿两秒,金何坤改回陈燕西的小豪宅。
陈燕西半眯眼,轻笑,“离我家也......挺近的。”
金何坤没否认什么,挺磊落,“嗯。”
当初他为了追求陈燕西,干的傻事不止这一件。
深冬夜静,出租车飞驰在街道上。车窗紧闭,内里空气温热却不流通。陈燕西是真疼,歪头靠着车窗,眉头拧紧。他伸手揉胃,始终闭眼。
之前插科打诨耗尽力气,这会儿半句废话都没有。
司机放电台,正唱情歌。是这几年烂大街的伤心款,平日坤爷压根不听,今天莫名听进去几句。他侧头瞧着陈燕西,这人蜷缩着,夹克裹身上,半边脸埋在围巾里,脸色惨白。
金何坤知道陈燕西的睫毛很长,垂眼卖乖时,浓密地挡住眼里所有情绪。而他一抬眼或一睁眼,那里盛着千万盏炙热光,毫不吝啬地赠你深情。
良久,金何坤脱下大衣,罩在陈燕西身上。从头套至膝盖,紧紧拢住,搞得陈燕西呼吸有点困难。但他实在不愿动,哼哼唧唧表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