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提着行李往外走,一边问:“你开车来的?”
刘晓檬点头:“嗯,我的驾照刚刚拿到手。”
兄妹两人一起来到停车场,拿了车子,刘晓檬刚要坐到驾驶位,却被刘川拦住。刘川把妹妹赶到副驾,自己坐进了驾驶位,说:“我来开吧,菜鸟一边儿去。”
刘晓檬吐了吐舌头,也没跟他争,乖乖在旁边系好安全带。
车子开出机场,顺着高速公路往家里赶,刘川对自小长大的地方极为熟悉,根本不需要开导航系统都知道该怎么走。
半路红灯,车子停了下来,刘川的手机短信音响起,刘川拿起来一看,是夜色发来的回复:“我明晚8点的飞机要飞西安,吃饭时间改一下。”
刘川回:“那就5点吧,高峰期人比较多,我提前定好位,吃完饭直接开车送你去机场。”
对方回:“好。”
刘晓檬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往哥哥的手机上瞄,刘川看了她一眼,把手机收了回去。
刘晓檬贼笑:“这么神秘?是女朋友吗?”
刘川说:“是秦夜。”
刘晓檬这下明白过来了,立即端正坐好:“哦哦!就是那个什么长安战队的副队长秦夜?”
刘川微微扬起唇角:“丫头你记性倒是挺好,还记得秦夜?”
刘晓檬说:“我当然记得,他骂人太牛了……”
刘晓檬并不玩游戏,也不懂什么是电竞比赛,不过自家大哥是职业圈的顶尖大神,有武林职业圈第一唐门之称,耳濡目染之下,她自然也了解了一些武林职业圈的相关事情。
说简单点,电竞职业联赛其实就跟篮球、足球之类的竞技项目差不多,也有各种明星战队和明星选手,获得比赛胜利的队伍会有很多奖金,商家会赞助战队,职业选手们还会有各种广告代言的分成收入,顶尖选手的粉丝非常多,甚至有部分选手是娱乐圈明星一样的待遇。
刘川作为联盟顶尖大神,曾经带领华夏战队拿下过年度大满贯的辉煌战绩——所谓年度大满贯,也就是在一年之内,职业联盟春季联赛、t,g,a夏季大奖赛、职业联盟秋季联赛、t,g,a冬季大奖赛,连续四场赛事全部拿到冠军,才会得到“年终大满贯”的特别奖杯。
目前为止,这样辉煌的战绩,也只有刘川带队的华夏战队曾经拿到过。
联盟强队如云,大满贯的战绩很难超越,这也奠定了刘川在联盟的顶尖地位。他在联盟死敌很多、朋友也很多,刘晓檬对那些人的名字总是傻傻分不清楚,可秦夜这个人她还是印象非常深的。
当初刘川退役的那天,这个叫秦夜的男人打电话过来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当时刘晓檬和刘川正好在机场,嘈杂的人群中,那个男人透过电话传来的声音清晰而又冷静,句句锥心刺骨、犀利无比,刘川只是带着微笑默默地听,听完之后才简单干脆地说:“我已经决定了,你劝我没用。”
……那边直接气得把电话给挂了。
刘川收回手机,转身走进安检口。
刘晓檬看着哥哥转身离开的高大背影,莫名的有些鼻酸。
时间过得特别快,如今又是她亲自把哥哥从机场接了回来。
刘晓檬心情很纠结,忐忑地问:“哥,你联系秦夜,不会是还想回去打比赛吧?”
刘川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地道:“再说吧。”
刘晓檬小声说:“别再惹妈生气了,你跟她针锋相对,对谁都不好……”
刘川笑了笑:“我知道。”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刘家大院。
刘川的父亲刘博远是国内学术界的泰斗级人物,知名历史系教授,知识渊博,为人温和,同时也是个非常念旧的人,刘家的装修风格跟民国时期的那种书香门第一般,家里摆满了各种珍贵的古董和玉器,以刘川的话说:“一进门就让人觉得气氛特别的凝重。”
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信,刘川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居然出身于书香门第……
他父亲刘教授是桃李满天下、受人尊崇的刘教授,如此可怕的父子关系,完全无法画上等号……
刘川进门时,父亲正在书房里练字。
刘教授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书画协会的挂名会长,随便写一幅字就能拿去拍卖会叫价的那种大师级别,不少人还专门请他题字,家里的很多字画都是出自父亲的手笔,刘川小时候被他逼着练字,写了几十本字帖,最终倒也练成了一手漂亮的草书。
刘川的字非常奔放,随性而潇洒,就如同他的性格。
刘晓檬比较悲剧,父亲和哥哥都是一手好字,这丫头的字却一直是幼稚园狗爬字,死活练不好。
刘川看了眼父亲桌上的笔墨纸砚,笑了笑说:“爸,练字呢?”
刘博远见儿子进来,倒是连头都懒得抬,嗯了一声,然后拿起笔蘸了一下墨,继续慢悠悠地写字中。
刘川汗:“爸,我先上楼放一下行李。”
刘博远用鼻子嗯了一声。
刘晓檬积极地说:“爸,我去厨房弄吃的!等妈妈回来咱们就开饭!”
刘博远又嗯了一声。
兄妹两个无语地从书房溜了。
刘川在自己的房间迅速收拾好行李。书房里写字的父亲就跟武当道长在打太极拳似的,每一个步骤都缓慢而细致,随便练个字都要求那么高,横竖撇捺不能出一点差错,真是服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刘教授也要先把字给写完……
去浴室随便冲了个澡,换好衣服下楼时,刘川的妈妈也刚好回来了。
父母的性格完全不同,可以说是两种极端。
刘教授是个慢性子,温和稳重,说话总是语重心长;杨秋宁却是个急性子,雷厉风行,说话噼里啪啦就跟崩豆子一样砸得人满头包。
杨秋宁穿着一身西装裙,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利落的发髻,一看就是职业女强人的形象,见到从楼上下来的儿子,情绪方面也没什么波动,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