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吭声,可是手腕子却像是被捏碎了一般,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可她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啊。阿皎思忖片刻,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对着面前之人解释道:“世子爷,这是……这是夫人吩咐的避子汤。奴婢想着,夫人大抵是误会了……”瞧着世子爷不说话,阿皎的声音越来越弱,继续道,“……奴婢昨夜并未真正伺候世子爷,想来这避子汤喝了也无关紧要。”再者,就算她真的同世子爷行了男女之事,这避子汤也必须是要喝的。
萧珩双目有些泛红。他低头看着被他握着的白皙腕子,见她吃痛忍着,这才松了松手。
小姑娘家的皮肤一贯娇嫩,被他这么大力的握着,手腕处顿时就出现了淡淡的红痕。萧珩不敢再用力,目光复而落到地上,看着那一大滩褐色的汤药痕迹,忽的呼吸一窒,而后沉声道:“以后别喝这些。”
不许她喝避子汤?
阿皎不晓得世子爷的反应为何如此强烈,可她心里明白,她不喝避子汤,除非世子爷不真的碰她。阿皎顺从的点了点头,乖巧道:“奴婢晓得了。不过这避子汤真的不打紧……”
这会儿萧珩回过了神志,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见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大而明亮,一时失了神,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说道:“不行。”
这语气,坚决的很,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
“嗯?”阿皎怔了怔。
萧珩喃喃道:“不许喝。”似乎怕她不放在心上,他将人搂进怀里,强调道,“永远都不许喝。”这避子汤到底是避免受孕的汤药,对身子总归会造成损害。这一世他会让她健健康康的,然后替他生儿育女……一个两个还不够,他还要很多。
“哦。”阿皎似懂非懂,只糊里糊涂应了下来。不过说实话这汤药的确有些难喝,能不喝最好。
萧珩知道自己方才的举止估计又吓到她了,心下也有些内疚,只不过那场面的确教他吓了一跳,他以为……
阿皎见他的神情有些奇怪,也不明白世子爷为何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她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此刻也不多问,只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片刻之后,才忍不住道:“可是……夫人若是知道了……”
“这件事情你不用在意,我会同母亲说的。”他低头看着她,双眸平静,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而且你我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生男女之事,你为何不说清楚?”他可不会以为,她是觉得喝避子汤好玩来着。
阿皎翕了翕唇,却没发出声音。
萧珩却是懂了:“母亲让你好好服侍我,是不是?”
见他语气淡然的说出这些话,阿皎也不敢再隐瞒,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昨日那些事儿虽然令她脸红心跳,可她心里头到底是存着感激的,感激世子爷没有真的碰她。她不过是他的丫鬟,昨晚她作茧自缚是活该,世子爷忍不住要了她她也不能说什么。可偏生他忍住了。就算她没有经历过那事儿,感受着那般炙|热的坚|硬|如|铁,也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也是那会儿让她明白,世子爷并非不近女色。
兴许……他对她的感情的确不如她想象的来得浅。
方才他神色紧张,可说到底也是因为关心她的身子,这避子汤,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汤药。
萧珩想了想,则道:“我会找个时间和母亲好好谈谈,你……”萧珩忽然觉得有些烦恼,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正人君子般柳下惠?”
阿皎没说话,因为她心里压根儿就不是这么想的。嗯,世子爷才不是正人君子呢。哪有正人君子总是喜欢和她搂搂抱抱的?
萧珩俯身含上了她因为诧异而微微张开的小嘴,无奈叹息道:“我也会忍不住,下一回若你再给我端来什么鹿血酒,你就不是单单用手了。”
这人真是……
如此露骨的话,令阿皎耳根子霎时发烫,赶紧低头认错道:“奴婢知错了,下回一定不会了。”
心里却道:你明明知道是补精气的酒,怎么还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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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唐慕礼约了萧玉缇出来,想着那日的事情,如今心有余悸。
此刻唐慕礼正在一品居的雅间坐立不安的等着。
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袍子,身量高挑,瞧着文文弱弱的,俨然是个老实木讷的书呆子模样。平日里他面颊带笑,端得一副憨然傻样,目下却愁眉深锁,颇有些烦恼。他唤了一声自己的贴身小厮,正想问萧玉缇有没有来,小厮却道:“公子你足足早来了半个时辰,这会儿萧六姑娘估计还未出门呢。”
也是。
唐慕礼烦恼的将眉头又蹙紧了一些。
……也不晓得玉缇有没有生气。不对,她肯定是生气了!
平日里玉缇道他是个榆木疙瘩书呆子,如今细想,此言倒是不假。若非回了府中,经妹妹提醒,恐怕他都还没想到这一层。
唐慕礼摩挲着手中的荷包,双眸温柔,一时心里头暖暖的。
这是她亲手给自己绣得荷包。
玉缇最不喜欢这些针线活儿,却为了他绣制了这只荷包,足见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他晓得她也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就算被她打被她骂,他都觉得甘之如饴。若是有朝一日她好端端的同自己说话,那他估计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半个时辰后,着一袭水蓝色绣折枝堆花襦裙的萧玉缇同贴身丫鬟相思来了一品居。
唐慕礼见状,赶紧让人上茶。
可萧玉缇却有些不耐烦的道了一声:“不用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唐慕礼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很是歉疚道:“玉缇,我……我……”他有些不大好意思,冲着身边的小厮看了一眼,那小厮会意,便寻了个原由领着萧玉缇身边的丫鬟相思一道出了雅间。
萧玉缇心想:好啊,这个唐木头,居然还会学将她身边的人撵走了。
唐慕礼瞧着面前的萧玉缇,见她一张小脸俏生生粉嫩嫩的,总觉得越看越好看。他同她是一起长大的,自小就知道她是自己将来要娶的人。他唐慕礼的人,他当然要护她周全,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瞧着她一日比一日漂亮,他就有些担心别的男子会喜欢上她。
“玉缇。”唐慕礼轻唤了一声。
萧玉缇拧着眉头,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娘没有同她说,可她在府中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依着老祖宗和爹爹对她五姐姐的宠爱,若是五姐姐真的瞧上了唐木头,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好在有娘亲在,她少了一份担忧。只是……萧玉缇抬头看着一眼面前这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人,许是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她都没有好好打量过他。
如今将他眉眼清俊,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墨绿色锦袍,倒是人模人样的。
哼,也难怪那她五姐姐瞧得上眼。
萧玉缇不悦的瘪了瘪嘴。
瞧着面前姑娘粉嘟嘟的嘴,唐慕礼有些脸红,却仍是没忘记这次约人家出来的初衷,他认认真真道:“玉缇,你放心,我答应你这辈子只娶你一人。不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只娶你。”
平日里唐慕礼不大会说话,眼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贯活泼开朗的萧六姑娘也止不住脸红,霎时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故作不悦道:“谁稀罕你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