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盛怒中的楚弈笑了两声,反倒冷静下来了,“没关系,只管使你这些小手段,反正你就只能看着我儿孙满堂,而她对你顶多是可怜和同情。”
他嘴毒起来,就跟用刀尖扎人心脏一样。
魏冲眼角抽动了一下,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楚弈懒得再在这里呆着,转身就走。
屋里此时更加安静了。
魏冲听着走远的脚步声,轻轻咳嗽了两下,随后嘴角微微挑起,是对自己的嘲讽。
他无法面对死去亲族,原本是真不准备活下来,没意思的很。
但在听到她焦急尖叫着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就犹豫了。
那片刻的犹豫,留了他一命。
在她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手背时,他突然恍悟,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着,起码他还能为自己的族人再谋取安定生活,起码能给他们一个庇佑,也能教会他们自保。活着,还能随时见到她,比在时间流逝中,自己也在她记忆里慢慢蒙尘的好。
最重要的是,能随时恶心恶心情敌,不也痛快?!
赵乐君再回来的时候,他脸上是她熟悉的笑容,朝着她张嘴:“嘉宁喂我?”
楚弈当即就把赵乐君手上的碗拿走了,递给一边的中年男人,拉着她就气冲冲离开。
“他就是在博取你的同情心,让你愧疚的!”
庭院里,他没好气停在一株树下,瞪着眼跟她说话。
“你这性子,怎么动不动就气急败坏。”赵乐君微微一笑,伸手贴在他气得滚烫的脸颊上,“我是那么好哄骗的人吗?到底是我赵氏对不住他,他能心里舒坦一些,我也好受一些。”
楚弈一愣:“你都看出来了?”
“本来没发现的,刚才他没忍住扯我袖子,就反应过来了。也是认识那么些年的人了,对他还是了解的。”她手指慢慢滑到他唇上,用指腹摩挲着,“别气了,我又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他就跟被顺了毛的大狗,通身都舒畅了,一点火气也没有了。只是有点得寸进尺:“你亲我一口。”
楚弈脸颊就一阵作疼,被她用力掐了一下。
在他抽气时,她又踮脚,圈着他脖子,柔软的红唇贴了上去。轻轻碾转间,诱|惑一般说:“亲了以后都不能生气了。”
他呼吸一滞,手掌扶着她的腰,要不是还记得她还怀着孕,真是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魏冲清醒,天明的时候就彻底退了高热,额头只余一些温温的热度。
身上带伤,这是正常的情况。
赵晋下半夜就没睡,一直守在那里,见他熬过最难的一晚,放下心随着卫副将回洛城。
离开前,赵乐君把斗篷给他披上,抬头看这个已经高过自己的少年:“回去还是要以身体为重,有什么事情,多跟大臣们商议。皇后……”
她说到这里,神色古怪看了他一眼,打住了。
“走吧。”
赵晋被她说一半的话闹得心里不舒服,皇后怎么了?
正是此际,有人端着魏冲的药从廊下走过,赵晋眼睛一亮:“阿姐,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赵乐君莫名,看着少年快步去了魏冲屋里,下刻屋里就传出他得意地大笑:“我说过要糊回来的!”
“陛下!这是用在外伤的药草啊!”
禾氏族人看着被药草糊了一嘴的魏冲,哀嚎一片。
而在太子回洛城的这日,尤鹏煊见了一个俏丽的女子,那女子挺着微微隆起的肚腹,眉宇间染着阴冷的郁色。
作者有话要说: 魏冲:就不该救你!
赵晋:略略略……
楚弈:好弟弟!
第92章
“三公主?”尤鹏煊见到面容艳丽的女子,嘴角带着玩味地笑,“你居然没有出城?是怎么瞒过人的,你兄长也能纵着你胡来?”
北胡三公主眼角微挑,像是对他的小看不满,却因生得明艳,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风情,反倒更娇媚了。
“大将军都见到我了,这些话问了有意义吗?按照你们汉人的话,这叫多此一举?”
尤鹏煊看着她这个傲慢的态度,嘴里啧地一声:“如今是三公主要找我合作,我多问两句叫谨慎,三公主你别忘记了,你是外邦人,即便怀着皇嗣,也改变不了身份。”
三公主脸色就变得难看,带着恨意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我是外邦人!但这也不是你就能看小我的缘由!如今你不就要靠着我这外邦人来夺权?”
夺权二字异常刺耳,尤鹏煊皱了皱眉。
很快,他就笑了,笑声有些古怪:“嗯……三公主说得是。既然三公主能留下,看来二王子那里也做好准备了。”
三公主抬了抬下巴,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