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深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事儿,他小时候偷喝过一次酒,被继母打了,那顿打还是我帮挨着呢,还有一次偷吃了酒心巧克力,嘿嘿,也是我帮忙挨着。傻弟弟清醒过来,都以为自己断片儿了,所以这次也不会多想。放心吧。”
刺啦。
一刀下去,腿毛少一片。
时暮眼皮子狠狠跳着,默不作声收回自己的手。
算了,小公主开心就好。
“那你是怎么存在的?”
小公主一边刮腿毛一边说:“不知道啊,估计是他想要个姐姐,我记得邻居家有一对姐弟,姐姐每天都会给弟弟讲睡前故事,云深的阁楼刚好可以看到他们房间,有时候会偷偷开着窗户听。”
傅云深很孤单。
只有她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
那个阁楼潮湿狭小,父亲病重后,继母收了屋里的灯,夏日飞舞的萤火就算是暖阳了。
他蜷缩在黑夜里,侧耳倾听着小女孩甜美的声音,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当做了女孩子的弟弟,把自己代入到了那个幸福的家庭里。
可是有一天。
女孩子走了。
大雨,车祸,他亲眼看见她鬼魂离开。
那天晚上傅云深哭了许久,躲在衣橱里痛苦压抑着,哪怕是继母每日的毒打都抵不过那日的痛苦。
那个死去的女孩叫芸芸,芸芸众生的芸芸,再然后……她出现了。
第一次出现是偷吃了酒心巧克力,芸深帮着挨了那次打,再后来,饿了一天的傅云深偷喝了继母的红酒,那段时间她已经完全成熟了,喜欢花裙子,喜欢高跟鞋,喜欢化妆品,喜欢彩色,喜欢公主。
贪玩的芸深忘记了身为姐姐的责任,按捺不住诱惑的穿了继母的衣服和高跟鞋,事情败露,她被打得很惨。从此后,她学会了收敛。
就算傅云深不小心喝了酒让她出来,她能做的也是找一本故事书,自己拍打着自己,像那个死去的小女孩一样给她醉酒的弟弟讲故事,哄着他入睡,尽管她知道傅云深根本听不见。
芸深心酸,不是为弟弟,是为自己。
她——
好想谈恋爱!
好想有性生活啊!!!!
“你他妈就说说老娘造什么孽!”傅芸深咬咬牙,“对了,刚才是不是有人打我?”
想到周植那个柚子,时暮忙不迭摇头。
她摸了摸后脑勺:“那就是摔得,不过砸了下让那小兔崽子清醒了。”
时暮小心翼翼问:“那……那个小兔崽子呢?”
傅芸深:“他一杯倒,醉晕了,明个儿就醒来了。”
时暮哦了声,突然看到她抬起了胳膊,刺啦刺啦挂腋毛。
心里又是一跳,万般思绪无法言说,有的“男人”想拼了命长腋毛,而有的“女人”死了劲儿刮腋毛。
唉,哀哉。
时暮出门把衣服洗干净,挂好,又整理好床榻。
周植也清洗好了厨具,一脸为难慢悠悠向她走来。
时暮抹了把手上水渍,小心翼翼朝遇事方向瞥了眼,一把拽过周植,踮起脚尖到他耳边:“我和你说,今天的事儿你千万不能告诉傅云深。”
周植瞪大眼:“为啥?”
时暮压低声音:“你想想,傅云深要是知道你要亲他,还用柚子砸他脑壳,他能放过你吗?”
“不、不能。”
“那就对嘛,你再想想,正常男人看到自己喝醉酒变娘炮什么心情?”
周植:“不太好……”
时暮:“那你是他兄弟肯定要帮忙隐瞒啊。”
“……”
嗯,是这么个道理。
周植被说服了。
小公主已经洗好了澡从里面出来。
躺在沙发上的周植被他吓出了心理阴影,根本就不敢看他一眼。
进了卧室。
啪嗒声关了门。
她身上裹着浴巾,头发已经完全吹干,香喷喷的玫瑰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