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江宇典肯定是不愿意跟他产生法律上的婚姻关系、财产纠葛,才说只办婚礼的。不过他们现在的关系,结不结婚似乎是一回事。

他没说话,郭美心就轻轻一挑眉:“怎么,不打算结婚了啊?”

她表情都很细微:“这样也好,但是拿了结婚证,就可以领养孩子了,你们不打算领养一个孩子吗?”

“结婚的事情会考虑,”江宇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出声道,“孩子不会领养。”

郭美心不喜欢他这样说话,那种自行作主的、不允许任何人有意见的态度,总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她上次就产生过这样的疑虑,她见到江宇典后,片刻的接触后,她感觉这个人跟她记忆里的人其实是有一些很细微的相似之处的,所以她当时问贺庭政是不是把他当替身了。

但贺庭政很果决地说不是。

而郭美心和江宇典有过私下里的接触,他说话的方式和气度,都让她很熟悉。

可人死会复生吗?

会借尸还魂吗?

她为此还去调查了一番,查了江宇典的家庭关系,发现他的家庭真是一团乱遭,自从他来北京读书后,就跟家里几乎没有联系了,当了明星后,也只给家里定期打钱,过年过节从不打电话,也并不回家。

至于他家里人,就更老实了,搬了家,从不在外说自家有个大明星。

郭美心晃了晃脑袋,感到有一丝荒谬。

她每次一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下一秒就会自己否定自己。

贺庭政也说:“孩子的问题,希望您不要再问了,不会领养的。”

他还有个妹妹,所以并不担心家业谁来继承这个问题。

郭美心指了指天上,说:“庭政啊,你爸爸生前是一直想抱孙子的。”她在国外待久了,思想也没有那么传统了,“只是呢,他也不在了,你们年轻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吧。你带着他去看你爸爸,他看到你现在状态这么好,也会觉得开心的。”

因为她的理解,气氛缓和了许多。

他们家是一栋平层别墅,有很而大的院子,但都要比在香港的家小一些,像个小型庄园般,有戴着帽子的园丁勤劳地在阳光下,用大花剪修建灌木丛,阳光房里盛放着郭美心喜欢的花。

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

房子内部的装潢,也是江宇典很熟悉的风格,他在贺家住了好几年,他们家的装修,从内到外都是按照郭美心一个人的意见来的,他们搬到温哥华后,这栋房子也延续了以前的装潢风格。

从天花板到墙壁,都是浪漫的色调,粉蓝色的墙、粉红色的家具。

从大门进去,直直向前走,在餐厅一侧的阳台可以观海,离海非常近,能闻到海风的腥味。

到了他们家里,只看见了打扫的人,没有看见贺斯予,郭美心喊了几声,没听到回应就去旁边打了个电话,接着说:“她一大早就去美术馆了,应该等会儿就回来了。”

“你回来了,明天就先去公司看一眼,昨天有个美国来的大公司过来了,好像是中国人开的公司,想跟我们做烟草生意,人家说要见你,”她放下自己的包,“庭政,你带他去你的房间,已经帮你收拾好了——你还记得自己房间在哪吗?”

贺庭政住的那个房间很大,衣帽间、浴室和床,打成了一间,装修的时候贺庭政还在旧金山,还住在江宇家里,所以郭美心自己做主,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装修,同样是粉蓝墙壁粉红家具。阳台还有个下沉式的大型浴缸——或者说是泳池更为恰当,这里也能看到外面的海,屋里的泳池和窗外蓝色的大海在视觉上有一种融为一体的效果。

贺庭政已经快一年没回来过了,房间收拾得很整洁,衣服都是新洗过的,他给江宇典找了一套家居服出来,江宇典就在他房间里四处看着,一面是检查着摄像头、监听器,一面在心里想着自己的骨灰、照片,都被藏在哪里了。

他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贺庭政问:“找什么呢?”

江宇典说:“看看有没有我的照片什么的,不过看来你妈都收好了。”

贺庭政就指了指床顶那块天花板:“你照片我以前放了一张在天花板那里的,我每天起床就能看见你了,不过我妈肯定是收了,我找找。”

“算了,别找。”他坐下来把袜子脱了,走到泳池旁边去试了试水。

贺华强的忌日是在后天,所以第二天贺庭政就去了公司,江宇典时差没倒好,但是被郭美心叫下楼去,一起晒太阳、聊天。

郭美心翻出相册,跟他说了许多贺庭政小时候的事。

哪怕是江宇典在上辈子,也没听说过的一些事,他一面困倦地打哈欠,一面打起精神来,仔细地听她说。

郭美心慢慢翻着相册,翻出一张贺庭政刚出生时,一家三口的全家福道:“这就是庭政他爸爸,不过庭政还是要像我多一些。”

郭美心是中葡混血,她在家里没戴墨镜了,眼尾是有皱纹的,不过很少,眼睛很漂亮,在阳光底下好似玻利维亚的天空之境,颜色偏浅,睫毛很长——贺庭政的眼睛就是遗传了她的,只不过瞳仁要更黑一些。

“庭政小时候就很聪明,他小时候是个小发明家,每年都要拿政府颁发的科技奖项。”

“我送他读的是男校,但是女校的女孩子都知道他,很多人追他的,他过个生日,能收到几百个礼物,都是女校的女孩子送的。他成绩一直很优异,后来叛逆,就离家出走了。”

江宇典搭话:“离家出走?”

“是啊,他叛逆期不听话,独自从香港去了旧金山,好在他爸爸的一位老朋友收留了他。”她说着语气低落许多,翻到新的一页,江宇典还看见了自己的照片。

但郭美心显然没有多加解释的意思,很从容地就翻了过去:“他离家出走了八年,几乎没回过家,不过他虽然是离家出走,但还是创了业,做得很成功。”

郭美心继续道:“他赚了很多钱,但他爸爸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知道他的成就,想要他回家来打理家业,他也不理……想来旧金山是一座很好的城市吧,他才如此留恋。”

江宇典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贺庭政在自己这里住了八年,他常常出门,回来就是一身的香水脂粉味,江宇典一直以为他去喝酒泡妞了,也从不过问,只让他:“别玩太疯了。”

原来是偷偷瞒着自己赚钱吗?

“只可惜……”郭美心露出怅惘的神情,最后还是转了话题,微微笑着对江宇典道,“他现在这么开心,你要好好对他。”

江宇典应道好。

郭美心又说:“他跟你说了吧,明天就是他爸爸的忌日了,他专门带你回来,也是想让他爸爸见一见你的意思吧。”

江宇典说没有这回事:“他没跟我说,我刚拍完一部戏,还以为他是带我回家休假的。”

“噢?”郭美心稍显意外,“他没跟你说的吗?那等他回来再说吧……庭政他爸爸是肺癌去世的,抽烟抽太多了得了的肺癌,你不抽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