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吴泠进到府中就是使了不入流的手段,狠狠地恶心了她一把,后来又仗着是王爷表妹多次顶撞自己。阮明雅冷笑,顺王既死,她也不再故作贤淑大气了,如今大难临头,她可没心力再去管一个不敬她的侧妃生死。
“不见,让她跪着吧。”阮明雅沉下心,往内室走去,凝眉细想自己该如何见到太子和太子妃。
门外,吴泠的身体摇摇欲坠,阮明雅背后有太后在也许还能保下一命。她是顺王母族出身,又和太子妃有隙,东宫定不会让她活着。
咬了咬牙,她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过来求阮明雅。但阮明雅的态度却明显不愿理她,吴泠脸色阴沉,她不想死,凭什么她的命这么苦?!我活不了你们也都不要想活着。
她呵呵笑了两声,起了身往膳房走去,府中人仓皇不已,哪还有人顾得自己的职责。当她持了火把到正院的门口,也没人阻止她。
一把火扔了进去,听到火海中阮明雅的哭喊咒骂声,吴泠笑的很开心。
“头儿,这女子心肠狠着呢。”暗处,一人对着另一人说,语气惊奇。
“随她们,反正都是要死的。”另一人漠不关心,谋逆之罪是重罪,顺王的妻妾一个都逃不掉。
次日清晨,东宫,章洄刚起身就听闻顺王府发生的事,顺王妃被侧妃吴泠烧死,而吴侧妃被王妃的奶娘一刀捅死,她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阮明雅和吴泠在顺王府相处了也就一两个月吧,果然妻妾都是天敌。原书中,吴泠被阮明雅下了绝育药,阮明雅后来也被疯了的吴泠给活生生掐死了。
真可怕,章洄身上打了个冷战,更加坚定了东宫只能有她一个太子妃的决心。
“绿墨,殿下呢?”章洄朝着一旁服侍她穿衣的婢女问道,今日她未贪眠,按照往常,太子表哥也该在殿中。
“娘娘,殿下去上朝了,”绿墨看了周围,又低声在她耳边说,“陛下据说病的起不了身了,如今由殿下监国,而且宫中都在传太子殿下很快便要继承皇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结束了顺王!
太子:下篇孤就是皇帝了!
第五十六章
章洄眼尾微挑, 顺王谋逆被处死,剩下的成年皇子中已无人再和太子表哥抗衡, 皇宫中人最会见风使舵,传出这话来也不稀奇,不过东宫越到这个时候越要保持冷静。
她命胡嬷嬷约束东宫的婢女内监,这段时间必须谨言慎行, 不得随意滋事。胡嬷嬷恭声应是, 随后退下。
“娘娘,您是愈发谨慎了。”绿墨笑眼弯弯地吹捧她,又为她摆上清淡的膳食。
原书中的皇帝已经被搞死了, 阮皇后也和吴贵妃自相残杀, 楚明帝大限将至,就算此时元敬姑母的神秘身世被揭露出来也损不到东宫的根本。章洄去了一块大石头心情不错, 胃口大开接连进了虾饺、龙眼包、荷叶饼还有一份瑶柱粥。
绿墨在旁边瞧着眼皮一跳,连忙命人备上消食汤。章洄一口饮尽,望向窗外旭日初升,心下一动,夏日的清晨还算凉爽。
“绿墨,我们去御花园逛一逛,好消食。”因为之前形势不明朗,她硬生生地在东宫憋了五六日, 再躺下去就成咸鱼了。
绿墨连命丫鬟内侍准备太子妃出行的一整套仪仗,跟随其后,娘娘怕热, 御花园距东宫还有一段距离。
御花园占地面积广,中有奇花异草、假山顽石,如今后宫妃嫔愁苦楚明帝病重一事,故而人迹寥寥,倒是极大地方便了章洄。
她拖着轻薄的衣摆,一手拿着团扇,行走在鲜花草茵之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风的感觉真好。可惜,御花园的设计考虑到安全隐患,并未有多少高大遮阳的树木,走了一会儿她感受到热意,便去了假山后的一个小亭子,那里阴凉,最适合避暑。
绿墨为她奉上一杯清茶,另带两碟凉糕,章洄轻松惬意地抿了一口,心里却在盘算过几日出宫去看望承恩公夫人,听说表妹和常统领的婚事也将近了。
只是她一口茶水还未咽下去,就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地过来。她命宫人噤声,不想别人发现她,后宫塑料情遍地都是,她心中最腻烦与人客套了。
“淑妃娘娘,顺王府一朝之间就覆亡,本宫那表侄女也是命薄,活生生地被火烧死,本宫今早得了消息心下怅然。”
一个幽幽的女声传来,章洄屏气凝神,眯起眸子,听其话中之意,十有八-九此人是嘉玉长公主,而另一人是淑妃。嘉玉长公主和淑妃走在一起,不会又要搞幺蛾子吧。
“长公主,顺王谋逆,有此下场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可惜了顺王妃,不然兴许还能捡回一命。”淑妃言语谨慎,不敢接她的话茬,顺王谋逆可是被宗室和朝臣看在眼中。
更何况长公主与东宫不和,顺王既败,长公主和太后也必会遭东宫记恨,淑妃怕被她牵连。
长公主眼睛一闪,昨夜她在寿康宫闻得顺王当场被太子诛杀的消息,心凉了半截。
等东宫的人毫不客气地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嬷嬷扔回寿康宫,又传话说太子已知南疆秘药一事,她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好在母后坐得住,安抚她说,皇兄未身崩,她们还有最后的机会,便是镇北王府一案。
先帝令下,镇北王一脉便是翻不了身的罪人,如若元敬皇后确实是镇北王府被偷梁换柱的小郡主,承恩公府就犯了欺君之罪,太子血脉有污点,宗室定不会同意他登上皇位。
只是,她们虽一直怀疑却未有确切的证据,不好自己动手,思索了一夜,她们便决定找上淑妃。淑妃育有齐王,又掌握宫权,若说她对皇位没有心思,长公主是不信的。太子倒了,齐王最有可能登上皇位,这么大的诱惑她很难拒绝。
当即长公主瞥了一眼淑妃,一脸的高深莫测,叹了一口气道,“顺王谋逆谁又知道是不是中了他人的算计。其实,若本宫来说,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是那位。”她遥遥指了东宫的方向,低声嘀咕,“罪人的血统,最没有资格。”
长公主的声音细不可闻,章洄未听清她在说些什么,淑妃却是听见了,脸色微变。
她往四周环顾,见无人影才安心,她之所以会选在御花园和长公主见面,就是断定御花园人员杂乱,长公主不敢妄言。可没想到,她居然大胆如斯,只是她话中之意却令淑妃起了疑心,什么叫做罪人的血统,太子是陛下和元敬皇后的嫡长子,血统再高贵不过。
“长公主慎言!”淑妃红唇微掩,低声道,“中宫嫡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
长公主轻蔑一笑,揪了一朵花,“承恩公府好谋划,抱了罪人的女儿,推着她进了中宫,不就是打量着待那人登了皇位好为他们洗刷罪名。”
淑妃心忽的一颤,按长公主言下之意,元敬皇后不是承恩公的嫡女,而是罪人之女。那她口中的罪人是?
“镇北王拥兵自重,敢对先皇不敬,被抄家灭族理所应当。母后曾见过镇北王妃,皇后和她生的一模一样的眉眼啊。”
淑妃攥紧了手中的团扇,细眉蹙起,目光惊疑地往东宫的方向望去,如果元敬皇后是镇北王府出身,全族上下被先皇所杀,那她诞下的太子很难被皇室所容……
“淑妃娘娘细细想想,本宫的侄儿那么多,本宫为何单单不愿他登上皇位。再说,一夕之间他可以灭了顺王府,若某时看晋王府、齐王府不顺眼,一道旨意下去,自然也可以再灭一座王府。”长公主将那朵开的正盛的花揉成一团,红色的汁液从她的手指漏出,颇似鲜血。
淑妃脸色沉下来,不否认她已经被长公主说动了,“长公主,日头上了,我们回宫吧。”
“慢着。”从一侧的假山后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长公主和淑妃面面相觑,心头一跳,齐齐往假山看过去。
章洄面无表情地从亭中走出,她紧紧地抿着红唇,目光不善,尤其视线落到长公主身上隐隐含着一股杀气。
“嘉玉长公主,本宫也以小辈的身份教导你一句,祸从口出,你今日说的每一句话本宫都牢牢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