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在!在,您请说。”

陈礼又无声笑起来,声音却不再疏懒。“我看了,今下午六点后有点儿时间,我们可以约个地方见面,顺便吃顿饭。”

“好的,谢谢您!”

胡执的声音温和而欢快,陈礼觉得好像见着一百只大麦丹犬在地上蹦哒。

她抬眼望见不远处从院外走进来,站住等她的左忱,起身说:“挂了吧,我把坐标发给你。”

收起电话,陈礼走到左忱身边拉住她,任她抿嘴看着自己。

陈礼说:“怎么了?跟看傻逼似的。”

左忱说:“……你现在就笑得像个傻逼。”

陈礼反而笑得更厉害。

左忱的脸更冷了。

她很快转身往医院里去,没等迈步,陈礼死皮赖脸把她拉住。左忱顺着她的劲儿回头,表情里写满了有屁快放。

斟酌了一下,陈礼说:“今下午我有事儿,晚上也不一定回得来。”

左忱先挑了挑眉,接着五官松开。

她说:“那个记者。”用疑问念出了陈述式。

陈礼耸肩。

左忱点点头,说:“你去吧。”她指指医院的角落:“那有个小卖部,货架上有套卖,你别忘了买。”

陈礼:“……”

她没有接话,问个了不相干的事:“这边还得有几天才能转院?”

左忱愣了一下,很快说:“得等稳定下来,大夫说六天左右。”顿了顿,她说:“这六天你不用来了。我让助理飞过来,事情在医院里一样做。”

她接着又说:“这里的费用比北京便宜很多。”

陈礼笑着阻止她说得更多,伸手扯了把左忱的头发,声调拖长:“行——不用找借口,知道小忱儿你对我好——”

“别拽我头发。”

陈礼又拉了一下。

左忱一把扯回来,招呼都没打,转身就往住院楼里走。陈礼咧嘴,扭身走了有一段,忽然叫她。

“哎,小忱儿。”

左忱停下来,回眸对她。

两人之间有点距离,陈礼抬着嗓子说:“你给他找个护工吧。这都三天了,没我光你自己,这么耗在这儿不行。”

“……”

远远的,她望见左忱沉默地垂下眼睑。

陈礼又张口:“你——”

“别说了。”

左忱忽然打断陈礼。

她侧脸背着上午鲜明的阳光,半边身子已经踏入了大楼的阴影,眼底有疲乏,细薄的唇紧抿着,映不出血色。

“走吧,别说了。”

“……”

陈礼飘扬的心情慢慢坠下去一些。

她站在原地,无声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走了。

左忱目送她,转身上楼。

那天手续办完后,左忱就把苏惊生转到了单人病房,所幸青海的医疗资源并不紧张,只要有钱,这点并不难实现。

很多时候,仅仅有钱并不能改变任何现实。

推开房门,左忱径直走到苏惊生床边,把东西放下后,她脱了外套挂在阳台,回来坐下。

左忱做这些时,苏惊生一直紧盯着她,直到她坐下,它才矮下视线,盯着她的皮靴。

“苏惊生。”

它听到她用冷淡的声线呼唤,但它没有抬头。

“苏惊生。”

她又喊了一次。

苏惊生很慢地抬起眼睛,视野中,左忱的脸毫无表情。

左忱说:“我昨天告诉你的事情,你都记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