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第一天同居的喜悦导致,昨晚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却睡得很晚。阮聿尧让邹念早一点休息,对自己的身体好,对孩子也好。可是邹念闭着眼睛,就是睡不着,索性就睁开眼睛。
她不睡,阮聿尧自然也就睁眼一直陪着。
邹念想过‘同居’这种生活,在大学想过跟卓腾同居会是什么样子?也想过,自己也许会跟卓腾经历分手,在卓腾出国与留下两难的那段时间。如果分手,自己还会认识其他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份一定会很普通,因为她的身份就是太普通了,家庭情况也不好,所以,还能奢望找个什么样儿的?这个男人的收入,也许并不是b市上班族当中很高的,但只要能养家,邹念就知足了。
可万万没想到过,自己会遇到阮聿尧,并且很快,就和他在一起了。
走在繁华的大都市中,她注定是低头卑微渺小的一个人,而他,是身份尊贵,腰板比任何男人都要直的男人。对于邹念来说,阮聿尧这个男人,就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欲/望。
偷情,邹念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因为她认为自己真的是一个有尊严有原则的人,认识了他,居然全破功了。
没有认识阮聿尧之前,邹念眼中的偷情,就是两个没有感情的人走到一起,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只有彼此身体的契合,寻求那种自己另一半不能给予的身体刺激,在一起做/爱。即使有机会,哪一天可以和对方在一起一整宿,内容不过也就是做/爱罢了。和阮聿尧接触的初期,邹念觉得自己不仅是前者那种身体婚内出/轨了,精神也跟着一起出/轨了。
现在躺在他的身边,似乎,心情看法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两个人之间,身体的欲/望似乎大过了精神的欲/望,此刻,精神的欲/望真的大过了身体的欲/望。这一夜,不是激烈缠绵的方式相处,她怀孕了不方便,但轻轻的做还是可以的,他有反应,她的身体不小心碰到他的身体,邹念会感觉得到他想要,但他没有对她做什么,也没有故意往她身体上靠,很爱护她的身体。
如果阮聿尧说什么都不行的,非要做,邹念可能也会被他游说到跟他做的。事实证明,这个同居,真的不是阮聿尧为了随时随地跟她做/爱才提出,真的是为了两个人能精神彼此依赖,他陪在她身边,让她身为女人能有个依靠,一起照顾这个孩子。
邹念躺在他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的好闻味道,感受安静的夜晚,两个人随便的聊了点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渐渐的,邹念先睡着了,男人才闭上眼睛,大手轻轻搁在了她的腹部。
次日清晨。
邹念缓缓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射了进来。
身边没有人,但有他睡过的痕迹,邹念起床,感觉到公寓里有声音,他应该是还没有离开公寓去公司的。推开卧室的门,寻着声音邹念走到了厨房。
顿时愣住了。
阮聿尧回头看到她,也怔住了,尴尬。
“你在干什么呢。”邹念忍不住笑了。
男人一身清爽,长腿西裤穿的笔挺,白色衬衫,站在厨房的琉璃台前摆弄青菜和大米,可是,大米泡在了水里,青菜被他切断了,还没有做成什么。
阮聿尧看着青菜,摊手:“抱歉,好像真的很难做成。”
“我来吧……”邹念走了过去。
其实他能有这份心,可以体谅一个女人怀孕时的辛苦,邹念已经很感动了。她在熟练的做早餐,他在一旁看着,蹙起眉头,替自己说道:“昨晚看过了一次你做的,以为很简单,可是,终究没能成功。”
“这些真的不用你,否则我怕有人会埋怨我。”邹念说。
阮聿尧温柔的笑,搂着邹念的腰:“不会有人怨你,为你和孩子做一切,是我甘愿的。”
邹念站在厨房里,身体僵住,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他的脸庞蹭着她的后颈肌肤,‘为你和孩子做一切’,这话让邹念有几秒钟的错觉,好像,和他是真的夫妻一样,不过也就是几秒钟,她迅速反应过来,回到现实,也开始面对现实,和他到底不是夫妻的,各有家庭。
“你先出去吧,别打扰我做早餐了,你在这里站着我做不好。”邹念推他出去,态度温柔。
阮聿尧出去,邹念一个人在厨房里,专心的做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阮聿尧吃的很开心,他说好吃,这种感觉平平淡淡的很幸福,他说,满足感此刻很强烈。邹念无语了,笑他:“只是一个白米粥,淡的无味的,你也能说好吃?故意夸我吗?不用夸我,你不夸我的情况下我也会留下继续给你早餐,晚餐。”
“不,我很喜欢这种平淡而安静的生活。”他说。
邹念不免揶揄了两句:“平平淡淡的感觉你说幸福,可你不知道,这个社会上有多少人不甘于平淡的生活,在努力用尽办法,让自己的生活不平凡,不安静起来。”
阮聿尧挑眉:“引/诱,因为诱/惑,诱/惑别人的是金钱和权势,别人想要这些,想拥有这些让生活变得不平淡。可我只想要你,和孩子,你和孩子才是对我的最大诱/惑,我能坐在这里吃白米粥这样简单的早餐,为的是什么,为的是你,孩子,看着你们,我吃什么都觉得很美味。这个决定,我有过深思熟虑,这一刻我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改变,但是,现在我对你的心,比对任何人都真。我希望你能主动得抓住了我,因为,感情方面,往往我是一个表达上很不懂风情的男人。”
邹念心里唏嘘,他还叫不懂风情吗?那什么样的男人敢说自己懂风情?
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欲/望,都是数不尽的风情在其中,这是邹念没有加料掺假的真话。
很认同他的话,邹念吃着白米粥,说道:“也许就是因为诱/惑,明知道这个选择有利也有弊,还是义无返顾了。比如我……本可以平平淡淡的生活,慢慢耗着,照顾我母亲,等待跟苏正东离婚的日子早一点来到。可这中间出了一个你,你让我措不及防,你让我泥足深陷,我心里挣扎,我一个人哭过,狠心过,尤其是在北京的那段时间,我那时候对你的感情,还没有现在这样真挚,我挣扎的一个人蹲在酒店的窗边上大哭。因为不是在b市,没有任何认识的人看着我,听到我哭,所以我就肆无忌惮。狠心的不要你了,不联系你,我以为真的就可以解脱了。最后,雨中b市,在医院门口,你一出现,我所做出的所有努力,知道,全都白费了。”
“也许是你最先对我有欲/望,可是我跟你在一起,也是我不要脸而抓住了你的手,也要你给我的欲/望,你对我的诱/惑,不是金钱,不是权势,我不求你给我买名牌包,送我车子,房子,我只喜欢你带给我的感觉,你这个人的感觉。但是,你的迷人风采,也是36年来你的成长环境和你所拥有的一切,染出来的。人往高处走这话不假,我也一样,喜欢上了高攀你这个男人的感觉,可能我太自卑了,越是自卑,就越是想跟好的在一起,来证明我自己也不太差,这不是我的自嘲,是人性本就如此……”
阮聿尧起身,叹息,走到了邹念的身后,伸手拥住了邹念的身体,温柔的吻了吻她的侧颈,轻声安慰:“不要难过,不要想太多,你真的很不错,你很自强,如果不是我紧盯着你,在你有难的时候及时出手,我相信,我不付出这十二分的努力,根本打动不了你。”
“你比钱吸引我的。”邹念对他说。
阮聿尧莞尔:“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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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聿尧九点半离开的公寓,去了公司。
他说,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就立刻回来陪她。走的时候,他问她身体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如果昨晚一夜没有休息过来,白天就千万不要下楼,不要累到,或者睡觉,或者慢一点在客厅走动走动。
邹念告诉他,没事了。
邹念让他不用特意回来的太早,她有事出去。要去看母亲的,不去看母亲她心里会不舒服。阮聿尧听了她的话,派了一辆车过来接送邹念,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知道他是担心,邹念索性就没有拒绝。
母亲的情况基本已经是稳定了,还有二十多天,大概可以出院了,病床上的邹母能说出一些话,就是声音太轻,也很慢。
邹念耐心的听着。
母亲说:“工作……要是忙……就别总来……别总是来医院了……”
邹念听懂了,握着母亲的手说道:“不忙,来医院的时间还是有的,妈您就安心的养身体,不用惦记我工作忙不忙这些的。”安慰了母亲一番,邹念在心中悄悄的叹气,平时,偶尔工作真的很忙,她就没时间来医院里看母亲,知道有护工,母亲在医院不会有什么事,很好。
但是,今天身体不舒服也要来,是因为什么?大概是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总觉得,如果今天不来,就是贪恋和阮聿尧在一起,为了阮聿尧和孩子,而忘记了自己病患的母亲,那样是不对的。
早上邹念出门,接到了卓笛的来电,卓笛说,要见她一面,邹念当时就拒绝了,不过也知道,和卓笛同在一个城市,躲过了这次也躲不过下次,永远不见也是不成的,但是今天,邹念就非常的不想见!离开医院的时候,在医院大门口,邹念意外见到了卓笛的车。
中午了,天气很热。
卓笛走到了她的面前,“上车说吧,这个时间的太阳是很伤皮肤的。”
“有什么话这里说吧,我没那么矜贵。”邹念淡淡的语气。
“不巧,聿尧的嫂子来了,要跟你说一些话,要我去把他嫂子叫下来,陪你站着在太阳底下说话吗?好,我去叫下来。”卓笛说着就要走过去。
邹念叫住她:“医院对面街上的咖啡店。”
“好的。”卓笛微笑。
卓笛上了车,开车去了那家咖啡厅,邹念看到了,车上的确有一个女人,看侧脸,大概真的是阮聿尧的嫂子,昨天晚上,在阮聿尧的公寓,有看到阮家的全家福。
阮聿尧派来接送邹念的司机,卓笛不认识,阮聿尧防范了这些,怕人注意到车和司机是熟面孔,而为难邹念盯着邹念。所以邹念可以当着卓笛的面,接触司机,至于她一个普通女人为何有司机接送,这碍不着她卓笛什么事,卓笛可能以为,是苏正东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