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候,四楼墙边候着的一名服务生忽然上前了一步,抬手拦住了他们,“先生请稍等,有位姓林的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姓林?”梁捷朝后让了半步,看向了梁岂别。
梁岂别看着服务生手里递过来的一张纸条,心中顿时就有了几分预感。
他拧着眉心抬起手接过那张对折的纸片,一看脸色就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压低的眉像锥子尖似的逼人。
梁捷问:“怎么了?”
梁岂别一扬手腕把纸条递给他,冷声道:“林知梁刚才去找张裕德了。”
梁捷去看那纸条,纸上是少女用钢笔写下的字:“你送了他一副《柏梁高宴图》,他同意收下了。回去记得买画,我已经替你定好了。”
这三言两语似乎什么都说了,也似乎什么都没说。
梁捷拍拍他的肩,沉声安慰了一句:“她们现在在楼下玩呢,张裕德没动她,安全肯定没问题。其他的进去再探探深浅。”
……
游轮上有条小步行街,里面有精品店、小酒吧、斯诺克球厅、理疗还有美甲,什么都不缺。
但今晚船上的人大多数都在宴会厅里,其他这些玩的地方就显得清净些,顾客不多,偶尔有几个也是些跟林知梁她们一样溜出来玩的年轻人。
酒吧老板生意清闲,都同意给她们俩把酒调好送到对面的理发店来了。
林知梁和阮行筝两人坐在理发店的镜子前,穿着窈窕华贵的礼服,脚下踩着尖细优雅的高跟鞋,头发上抹了一堆药水顶着加热器做护理。
手上还端着颜色鲜亮的鸡尾酒。
林知梁举着杯子慢吞吞的抿了一口龙舌兰,“调配酒度数不低啊,老师,你今晚大概没法画画了。”
阮行筝毫不在意,笑着对她说,“喝点酒更有灵感,你也知道流传下来的名画有不少是先辈们微醺时所作。”
林知梁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我自知没法卖画为生的原因吧,倾注不了你们这样的狂热和投入——反正我喝了酒回去肯定是先美美的睡一觉,才不想提笔画画。这要还想当个画家,肯定得饿死。”
阮行筝嗤嗤的笑了,举起杯子边跟她碰了一下。
她们在理发店里把宴会造型时弄得一些不好洗的发胶和亮粉都洗掉,做了护理之后又吹好了头发,之后时间就不早了,两人一同回到了顶楼的卧房里去。
她们换掉礼服,卸妆洗脸,把头发也扎起来,恢复成两张干干净净的素颜。
林知梁累了,打算睡前最后再做一点运动,然后就借着那点酒精踏踏实实的上床睡一觉,于是来到了阳台上的健身区。
从跑步机底下拖出了一台抖抖甩脂机。
插上电,站上去,一动不动的任这玩意在脚下狂抖着替她做运动。没办法,她实在没什么力气了,姑且就相信它有用吧。
而阮行筝回来洗漱好以后,果然又马不停蹄的铺开宣纸去画画了,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拿起笔就她能神采奕奕。
林知梁咸鱼一样站在自欺欺人的甩脂机上,自叹弗如。
这时候她们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林知梁想下去开门,但她脚下踩着狂抖的甩脂机,怕摔倒,下来的脚步还在慢吞吞的找平衡,阮行筝就已经把笔放下去开门了。
“谁啊?”阮行筝走去开了门,“阿岂?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你们忙完了?”
门口站着的男人脸上阴云密布,打好的领带不见了,衬衫领口开着两颗扣子,依稀露出瘦削的锁骨和精悍的肌肉,“林知梁呢?”
“在里面,她……”
阮行筝话还没说完,梁岂别就从她身边大步迈进了房间,在两人擦肩而过时,阮行筝清晰的看到男人线条清晰的下颌角紧绷着,咬了一下后牙。
他看起来火气很大的样子啊。
林知梁见阮行筝去开门,就继续站回了甩脂机上,刚嘟囔了一句“这么晚谁会来敲门”。
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叫了阮行筝一声,“要是梁岂别来了别给他开门啊,就说我睡了!”
然而她在甩脂机震动的声音之下没有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才说完梁岂别就已经走到她身后了。
下一秒,林知梁被他掐着胯骨直接把从那机器上提起来,抱着就朝外走。
第55章
大约是遭虐遭的多了,林知梁身上的毛孔都能读出男人靠近时的味道,在梁岂别来到她身后的时候,她已经觉察到什么,正想回头看,忽然整个人都已经腾空而起了。
“啊!”林知梁惊呼一声,瞳孔瞬间放大了一圈,眼神都有点发直了。
被人掐着两边腰胯直接从甩脂机上举起来,这对熟悉的铁钳子除了巨龙不做他想,光凭他手上的力道,林知梁现在都能推断出皮肤是会发红还是会淤青。
他怎么就已经走到这儿来了?她刚还说了句不让他进来!
她紧紧闭上了嘴,要是有条尾巴,现在一准儿炸毛炸成一朵烟花。
梁岂别跟抱孩子似的用一条手臂揽着她的屁股,二话不说就转身朝外走,几大步就出了卧室过了客厅,马上到门口了。
再有两步男人就把她拎出去了,这要是被他带走了,不说先奸后杀,起码也得被打屁股打到肿。
况且她洗完澡以后就穿着船上给客人准备的浴衣,里面连胸衣都没有,就这么被梁岂别抱出去,碰到一个人她以身侍主祸国妖妃的名头就传出去了,今晚这船上可都是圈里的人,谁不认识谁啊。
林知梁不管不顾的扒住了门框,“你等等等等,你带我去哪儿?”
梁岂别沉声吐出几个字:“回我那儿。”
林知梁:“去你那儿干嘛啊,都这么晚了,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