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2 / 2)

难道哥哥得了肿瘤?雷朗的心彻底提了起来。

但是当他见到哥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错了,在看见房间里有另一个雷朗时,女孩吓得瞪圆了眼睛。

她想要尖叫的时候,被雷朗堵住了嘴巴,虽然女孩比他高一个头,但是雷朗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想压制住她并不是难事:“嘘。”

“你……”女孩看看房间里目光呆滞抱着双膝皮肤白得病态的雷朗,又看了看压制住自己皮肤小麦的雷朗,终于意识到她没有出现幻觉,两个人并不是一个人。

见女孩没有打算喊人,雷朗松了手,他上前一步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哥?”

“你们……”女孩直接坐在了地上,“你是朗的弟弟?所以他没有妄想症?”

“什么妄想症?”

女孩紧抿着唇:“朗一直说他有个弟弟,但是没有人相信他……”

“为什么?”雷朗对此表示不解,并且愤怒,“这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

女孩看着愤怒的雷朗有些瑟缩,她感受到了这个男孩和朗完全不同的气质,抖着声音道:“可是他经常会变成你的样子,不是现在的你……是小时候的你,他变成你的样子后会找哥哥,等他变成他自己的时候说他弟弟跟他住在一起。”女孩脑子有些混乱了,“所以,所以我们一直觉得他脑子出了毛病。”

雷朗愣了,这是第一次接触到人格分裂,但是彼时的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哥哥已经不认得他了,无论他怎么歇斯底里,哥哥执拗地认为弟弟还只有七岁,哥哥脑海中的弟弟永远地停留在了七岁。

从那个时候起,生命里只有格斗的雷朗有了探究欲,为什么他和哥哥会关在这里,哥哥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校长究竟是在对他们做什么实验。

这些都是雷朗后来跟尼克斯说的,那个时候尼克斯认识的雷朗不是弟弟,还是哥哥。

尼克斯认识哥哥是因为她本来想混进组织里,但是却意外地遇见了一群打着手电出来找人的人,他们口中喊的名字就是“雷朗”。

等到他们离开后,尼克斯松了一口气,却冷不丁听到自己身后响起很轻的一声——“他们走了吗?”

差点把尼克斯吓到自闭,那个少年就是哥哥。

后来认识现在的雷朗时,尼克斯很难相信这两个人是兄弟,因为她那时候遇见的少年,病态苍白的皮肤,皮包着骨头身上几乎没有一丝肉,气若游丝整个人都仿佛在神游,而他的手腕上还有着一道道疤痕。

那是尝试自杀的痕迹。

尼克斯当时把这个少年带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两人就这样没有一句交流的共处了三天,直到第三天,少年才开口:“你想进去吗?为什么?”

那时候的尼克斯谁都不相信,硬邦邦地回道:“报仇。”

“我可以帮你。”

尼克斯皱起了眉头,刚想拒绝,就听着少年继续道:“我不会白帮你的,你也要帮我,这样你放心吗?”

尼克斯有些错愕,她分明还没有说话,这个人怎么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她机械地点点头,少年扬起了一抹有气无力的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别介意,我这里有问题。”

在他们完成了彼此的交易,最后一次道别的时候,尼克斯开口道:“你很聪明,你脑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人,那些说你有问题的人。”

少年眨了眨眼睛,笑容坦荡而率真:“可如果我没有问题,我和弟弟就不会落入这样的境地了,他们关着我就是因为我可以感知任何人的想法,没有学习过,天生的。我就像他们的读心机器,我帮助他们看见每个人心中的弱点和阴暗处。但是易绮,这个能力是不该存在的,人们并不会因为彼此毫无隐私而美好,只会更加不堪而已。”

“易绮,有问题的是我,是我害了弟弟,如果不是我,弟弟也不需要遭受电击、不需要挨打、不需要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每一寸骨头都在疼,不需要经历那么多就为了成为这些人的武器。”少年看着欲言又止的她,摆了摆手,“你在担心我,但是根本不需要担心。我早就归拢了妄想和现实,弟弟还活着,我脑子里的弟弟只不过是我想象出来当年和我分别时的弟弟,现在的弟弟已经能够保护好自己,没有我他就不需要受制于这些人了,所以……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

她走了,她拿着少年用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口述下来的资料,把承诺少年的药瓶交给了他,微风吹过,她听见了身后躺在地上的声音以及似乎存在过又似乎没有存在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声。

对不起。

十年前的易绮不敢回头只能在心里默念,对不起,我背叛了我们的承诺,我给你的是一颗裹着用量只能让人安然入睡的安眠药粉的糖果,虽然我知道你梦醒后依然会很痛苦,但我真的做不到帮助你自杀。

十年后的尼克斯看着面前和少年有着一样神奇能力的苏漾,不一样的是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对不起,我的糖果终究没能阻止你走向死亡的决心。

还有,你错了,你的死亡并没有带来你弟弟的解脱,他变成了世界上另一个雷朗,背负着你对这个世界的愤怒与仇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禁娱,所以在0点之前码完啦~夸我,今天有3k+哦~

回答第一案时有读者问过的问题,雷朗是不是喜欢小师弟。

答案:是的,但是这个喜欢不是爱情的喜欢,而是看见和哥哥极为相似的人,忍不住想多和他相处一会儿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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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56·光影

雷朗的故事渐渐明朗, 但苏漾和柯顾的心情却没能明朗, 他们的心如同坠了秤砣般, 沉甸甸的。

“当年那些孩子呢?”苏漾的声音有些哑。

“我听雷朗说过,其实不是所有家长都像他父母那样,后来有些家长觉得不对劲了就将孩子接走了,后来一直留在训练营的孩子到最后剩下了大概只有二十几个。”

只有二十几个,或者说竟然有二十几个。

实验品也就意味着随时可能死去, 就像雷朗哥哥那样的人肯定不止一个,这就意味着原本接受训练的人要多得多, 可想而知当年有多少孩子为此受害。

“f是个疯子。”柯顾喃喃道,他毕竟是读法学出身的,在接触心理学之前他更早学习的是规则,没有规则不成方圆,所有的研究都不应该也不能越过法律的边界,伦理的边界。

无论这个研究成果有多么重要,无论在f看来这个成果是不是能够改变人类的基因, 他都没有权利迈出这一步。

“他确实是, 他比cris疯得多。”尼克斯耸了耸肩,“cris是凭自己操控人心,f是在制造能够操控人心的人, 当然……他也不仅是想制造雷朗哥哥的人,他将那些天才儿童按照各自的特长用一种极端扭曲的训练方式,扩大这个能力。那雷朗兄弟俩,哥哥当初就是被看中了在洞悉人心方面的能力, 弟弟则是被f看中了超凡的体力。”

“所以他的骨龄是怎么一回事?”

“电击。”尼克斯知道雷朗几乎所有的事,所以苏漾一问她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为了提高他抗击打的能力,他在电击房里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应该是他十五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