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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第十天,杨桃忘记做早餐。宴旸望着空荡荡的电饭煲,五分钟煎好鸡蛋、鸡胸肉,淋上番茄酱汁,和生菜一起夹进全麦面包。
总算解决了腹部的空乏,宴旸躺在沙发上,准备选一部无厘头的搞笑电影。好巧不巧,撂在腿边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懒得起身,便用双脚把手机夹在眼前。
一通视频电话,来自程未。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跑到卫生间用梳子理顺打结的头发,等宴旸搽好素颜霜,摆在化妆台上的手机,依旧锲而不舍的响着。轻轻喉咙,找好光源,宴旸划开视频按钮。
傍晚阳光靡靡,程未盘腿坐在地板,身后是一扇宽大的落地窗。透过窗,宴旸能看见一楼整齐的草坪、四方游泳池,柔蓝色的碧波上晃着小黄鸭救生圈。穿红短裤的男生跳进泳池,用黢黑的手臂,狗刨出一丈浪花。
随着她好奇的目光,程未无奈的耸肩:“这就是我表哥。”
“他看上去很开朗,不像交不到朋友的人。”她啃着还剩半只的三明治,含糊不清的说,“应该只是想你了。”
表哥上了岸,正在向身材火辣的女邻居兴奋挥手,程未轻蔑地睨他一眼:“千万别把我和他牵扯在一起,他拽我过来,纯粹是为了替他助攻。昨天他让我向隔壁借鸡精,我敲开门,根据字面意思翻译,结果被女邻居的妹妹暴揍一顿。”
宴旸眯起眼睛盘问他:“这女孩是亚洲人还是欧美人?多大了?发育的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
“七岁,英国人。”程未笑得乐不可支。
她感叹一声:“信仰资本主义的小姑娘懂得可真多。”
镜头突然变得摇摇晃晃,宴旸歪着脖子,用视线跟随他走过装满矢车菊的铁皮桶、挂满大胆油画的走廊。最后,程未把手机支在餐桌上,从冰箱里拎出一只巨大的塑料袋。
也许刚刚运动过,程未戴着运动发带,把轩敞的眉目完完全全露在镜头前,他口吻有些得意:“看,写在清单上的东西全都被我集齐了。”
宴旸缠着他挽起衣袖,在两条白皙的手臂上试花花绿绿的眼影盘。见程未一一照做,她又变本加厉的让他旋开口红,在嘴唇上试色。
自然遭到了直男的反抗。宴旸好声好气的哄他,最终用一个在未来支付的愿望,达成试色协议。
当宴旸趴在沙发一边坏笑一边截图,表哥带穿白色热裤的女邻居,参观他们家新买的水族箱。女邻居指着正在涂姨妈色的程未,瞪大碧绿色的眼珠:“oh, bob li,your borther maybe a gay!”
最悠闲的暑假不过转眼一瞬。
九月是宴旸最不喜欢的季节,它意味着被遗弃的冰棒和西瓜、要装进衣柜的薄纱裙,以及最难接受的开学。
只有离别,才能知道家乡无与伦比的美,而程未是她回到江城所有的理由。
411宿舍除了桌椅上细细蒙蒙灰尘,一切都是老样子。宴旸把行李箱扔进床底,突然发现刘小昭的床铺被摘了床帘,就连草席都被莫名其妙的撤走了。
尤喜踢开门,怀中抱着一盆满是泡沫的床单,她顺着宴旸疑惑的视线,轻轻努了努嘴:“好笑吧,刘小昭去校外租房子住了。”
“和刘碧?”宴旸问。
“就是为了躲他才去校外呢。”尤喜凑在她耳边,神神秘秘地说,“这事儿可大了,刘小昭妈妈都休了工作,到江城陪她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