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哭着哀求,“张二爷,求求你了,钱我们会给你,你再通融通融吧,不要抢我女儿,求你了。”
青年狠狠地推了妇人一把,阴狠着脸,“我已经给过你们两日,现在还想通融?做梦吧!”
老妇人气得哭叫了一声,“可你分明就是故意讹我们!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
青年面色一厉,“你个糟老婆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讹你了!”说着一脚再次踹过去,将老妇人踹倒,拽起那姑娘就走。
眼看姑娘就要被带走,一声呵斥响起,“慢着!”
青年被唬了一跳,离开的脚步顿住,回头看去,一个身穿黑色青云蟒服,面容俊逸的男人正越过人群走过来,他身后的是几个身穿铠甲手拿兵器的士兵。
人群中有人认出来男人是谁,喊了一句,“是新上任的都尉大人!”
此话一出,周围立马喧嚣了起来,大家低头议论纷纷。
张二看见男人身后的士兵的时候心里就打起鼓来,此刻听说男人身份,顿时腿肚子有点软,心里不禁忐忑起来,生怕这新上任的大官找他麻烦。
男人走到几人跟前,瞅了眼现下的场面,对身后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两个士兵上前扶起摔在地上的老人。
男人看着张二抓着哭得满面泪痕的姑娘的胳膊,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但还是首先问清楚事情原因,“你为何当街打两位老人家,还抓着人家姑娘不放?”
张二眼神闪了闪,片刻后挺直着腰板,道:“大人,这老头卖的吃食不干净,我吃了以后上吐下泻不止,看大夫吃药的钱找这老头要,奈何老头给不起,就拿女儿于我抵债。”
张二的话一说完,老妇人立马反驳,“你瞎说!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家的东西绝对干干净净没问题,我们卖了这么多年的吃食,从来没有吃坏过别人,就他说吃坏了肚子,而且要我们赔十两银子,不给就拿我女儿抵债!呜呜……”
十两银子!老妇人的话让周围人全部倒抽一口气。
“竟然要十两银子,就算是真的吃坏了肚子也不该要十两银子啊,顶多几十文钱,这张二是狮子大开口啊。”
“什么吃坏肚子,我吃了老孙头家那么多年的糖糍粑粑也没事,怎么他吃了就有事?”
“就是就是,老孙头在这里卖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事,摆明了是这张二故意的嘛。”
周围人的议论让张二脸上闪过一丝愤怒,要不是前面有官大人在,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男人直直看向张二,“你说你吃坏了肚子,可有药方?在哪个医馆看诊的?”
张二面色一僵,闪过一丝慌乱,眼珠子转了转,道:“我…我是看得一位江湖游医,他看过了就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竟然这么巧,这么说,你如今是好了?”
张二立马点头,“好了好了,吃了几天药这才好的。”
“那你在哪里抓的药?带我们去看看吧。”
张二这次想都不用想,立马回道:“我的药也是那游医卖给我的,没去医馆里抓药。”
男人这次哼笑出了声,“这么说,现在没人能作证你是吃坏了肚子,也没人知道你花了多少钱了?”
张二一听这话不对,立马道:“大人,我可是确确实实吃坏了肚子的,也花了钱的,虽然那游医不在,但是也不能让我白白花了钱受了罪不是?这钱肯定得赔我啊!”
男人抚了抚官服的袖子,“你说这摊主的东西不干净吃坏了肚子,但摊主不承认,你们谁也没有证据,我也不偏听偏信,那么这样吧,我亲自来试一试这家的吃食,若是我吃坏了肚子,那么我就信你的话,若是不然,你今日就是讹诈!”
男人说着,不顾张二陡然变色的脸色,让老头当场拿了几块糖糍粑粑,让身后的士兵一人一块,他自己也伸手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片刻后,男人擦了擦手,说了一句,“味道不错。”然后对张二道:“现在你先回去,若明日之前我或者我身后的兵士拉了肚子,那么我就判这老头陪你银子,若是我没事,那么就准备好去大牢里待着吧。”
张二脸色陡然一变,脸上浮现遮不住的慌乱,支支吾吾道:“大人,这…这…许是我吃的不干净,今日却是干净的呢?大人,算了,我也不计较了,那钱我就自己出了吧,这事就算了。”
男人脸上的笑收了起来,眼神凌厉地看着张二,声音也是彻骨冰冷,“怎么?你想找事就找事?你想算了就算了?你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不干净法让你一个小民也敢当街强抢民女!”
张二只是一个地痞混混,平时仗着家里一个叔叔在衙门里做个小捕头就作威作福,平头百姓也怕他,被他欺负下也就算了,以前也没人管他,这才让他一直在这里作威作福。但他毕竟是个小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况且也是他故意讹诈,此刻被男人的气势吓得冷汗直冒,下一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头,“大人,小民错了,不该做出这等强抢民女之事,大人,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你绕过小的这次吧。”
男人却不为所动,“你不是坏了肚子花了钱么?怎么,我为你讨回公道还不好么?”
张二趴伏在地上,身子开始发抖,“大人,是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才故意说是吃坏了肚子,大人,小的错了,大人饶命啊。”
男人丝毫不意外他的反应,盯了他一会,好半晌后才皱着眉头,缓缓道:“你故意讹诈,还肆意伤人,意欲强抢民女,简直胆大妄为,现令你赔二两银子给这家人当医药费,然后去县衙自领三十大板,你服不服?”
张二哪里敢说不服,立马点头,“服,小的服。”
男人朝身后的兵士挥挥手,在走之前最后道:“以后要让我再看见你作威作福欺辱百姓,就不是三十大板这么简单的了。”
张二被吓得身子直抖,颤着身子道:“小的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男人没看跪在地上的人,直接走了。
直到男人走远,围观的百姓这才大声说起话来,对刚刚的男人赞不绝口。
“这新上任的都尉大人真乃青天老爷啊,以前这张二在街上闹事从来没人管的。”
“看来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怕这等混混了,不然就去找都尉大人去。”
“是啊是啊,衙门不管,咱们去找都尉大人。”
黎茉目睹了刚刚的一切,心里也对那个年纪轻轻的都尉大人感到敬佩,这点小事也愿意亲自过来过问,并且给小老百姓一个公道,可见其心性。
“大山,刚刚那个都尉大人还挺好的,当官的要都像这样子那就好了。”黎茉跟身边的宋大山说道。
半晌不见宋大山回话,黎茉一看,发现他正望着远处,神情怔忪。
黎茉拉拉他的胳膊,“大山,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
宋大山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没事,想事情去了,怎么了?”
黎茉摇摇头,“没什么,走吧,我们去医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