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龙岗胡天德胡老太爷,礼到黑熊皮一张。”司仪拖着长长的尾音,吆喝了一嗓子。
吕良邻桌的几个年轻男女,高兴的直拍手:“这是我爷爷送的,够面子吧?”
看他们这举止,有些像未成年的小孩。
但是这些年轻男女,看起来都有二十出头了。
葛明咂舌道:“我靠,一整张黑熊皮!那可值不少钱呐。”
司仪继续唱礼单:“谢青龙沟白一冰白老太太,礼到灵芝十颗,丹药两枚。”
只见邻桌的一个老婆子,在一个小伙子的搀扶下,从席位上站起身,朝着周围的宾客们点头示意。
葛明的鼻头动了几下,低声的自言自语:“这老太太的身上,有股药味,不过并不难闻。也对,老人家岁数大了,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也属正常。”
吕良含笑不语。
司仪继续唱礼单。
葛明听着听着,心里越来越奇怪:“如今这社会,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结婚送礼,那都是送钱的。可是这帮宾客,只送东西不送钱,太不正常了。”
不过,葛明也没有把这个事,太往心里去。他临时送了两百块钱。
在王家沟子这样的穷山村,人均年收入还不到一万块钱。
所以葛明送的这两百块钱,对于王家沟子的村民们来说,绝对不是一笔小钱。
很快,司仪唱礼单,唱到了最后一个名字:“葛立本之孙、葛大成之子葛明,随礼二百块钱。”
此话一出,所有的宾客,齐刷刷的望向了葛明。
“吕……吕哥,我怎么觉得,他们望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视啊?”
葛明低声道:“我这礼,是不是送轻了?”
“呵呵,你送的这点钱,他们根本就用不着啊。”吕良随口说了一句。
葛明没听明白。他还以为,吕良的意思是,这帮宾客都很有钱,不缺这两百块。
接下来,新郎和新娘登场,新郎四十多岁,长得还行,就是脸色太白了一些。
这新郎,就是葛明的四表舅姥爷了。葛明的老娘,今年也四十多岁,却得喊此人一声四舅。
没办法,农村人特别讲究辈分。
四五十岁的人,叫四五岁的娃娃为叔公,这种事情在农村,并不少见。
新娘盖着红盖头,看不到脸蛋。但光看她的身材,葛明就知道,这女的是个美人。
“夫妇为人伦之始,婚姻乃王法之源。”司仪开始为婚礼做开场白,拽的全是古文。
葛明觉得很有意思,赞道:“哎哟我去,没想到这个司仪,还挺有文化的。这对仗工整的古文,他张嘴就喷啊。”
吕良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
接下来,酒宴开席,硬菜一盘接一盘的上。四盘小炒下酒菜,三碗汤。两盘鸡鸭分左右,一盘鹿茸摆当中。
葛明一看,小声道:“我的妈呀,这酒席还真不便宜,居然连鲜鹿茸都有。吕哥,咱们就差鲜鹿茸这味药材了,拿一些回去吧?”
吕良点了点头。
生的鲜鹿茸,就能做菜了,口感类似于蹄筋。这桌酒席上的鹿茸,就是生的。
葛明夹了两碗鲜鹿茸,装进了自己的药材包里。
就在这时,同一桌的一个女孩,笑道:“你尝尝这个。”
说完,她将一只烧鸡,手撕成两半,递了半只给葛成。
“谢谢啊。”葛成接过半只烧鸡,仔细打量女孩的长相。
只见那女孩长得极美,酷似那个什么迪丽热巴。
葛明很喜欢这个女孩,正要搭讪,只见那个女孩,双手捧着半只烧鸡,大咬大嚼,没几下就把半只鸡给啃光了。
“我靠,这女的吃起东西,可真豪放。”葛成心中暗惊,但他并不讨厌这个女孩。
他正要吃鸡,吕良低声道:“别吃鸡,这是生的。”
葛明心中又是一惊。
他低头细看这半只鸡,明明是红烧的熟鸡,为啥吕良说,这鸡是生的?
他还以为,吕良喝多了,说醉话。
这时,那女孩吃了鸡,喝了酒,问葛明:“你今年多大?”
“我九五年的,属猪,你呢?”
“我也属猪。”
“这么巧啊,咱们同年。”葛明喝了一杯酒,问道:“你结婚了没?”
“我……我还没有男朋友呢。”女孩有些羞涩的说道。
葛明心中更喜。他和女孩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越聊越起劲。
这真是酒色财气迷人眼,美色当前你稳不住心。
渐渐的,女孩有些喝多了,起身去上厕所。
待她走后,吕良拍了拍葛明的背,低声道:“你赶紧跟我走吧。”
葛明心说:“我好不容易撩到一个妹子,我走个毛啊。”
见葛明不起身,吕良拉着葛明的手腕,拽起他,往院子的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