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那双小手圈着自己的腰, 傅尉斯一怔,好一会儿时间不敢动弹。他怕自己稍微一惊动她,就有可能吓走这份难得的温馨和甜蜜。

从昨晚到现在,傅尉斯像是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

而他的人生,百分之九十与她有关。

蒋妥自己也明白,她这趟过来,其实就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来的这一路她脑子里其实是一片空白的,想到傅尉斯躺会躺在病床上,她心如刀绞,整个人有一瞬间失去所有力气,随之而来的是绝望和后悔。

现在,她希望自己能够像十七岁的时候那样,喜欢就是喜欢,不扭捏,也不挣扎。

所以这次,她不想放开。

“疼吗?”蒋妥轻轻问,她声音糯糯的,带着些许安慰和怜惜。

傅尉斯摇头:“不疼。”

蒋妥看了看他,忽而伸手来到他的肚子上轻轻抚摸,问:“没有做手术是吗?”

若是开了刀,这会儿他也不可能抱她。没有做手术,也意味着病情要乐观很多,他所承受的痛苦也要少一些。

傅尉斯只是淡淡点头,说:“没有。只做了胃镜。”

他一五一十交代,把病情说了个详细。

蒋妥细细听着,很快寻出些许蛛丝马迹,心里生出些许酸楚,她皱眉望着他:“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减肥吗?”

他还一本正经回答:“没有减肥。”

只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什么胃口吃饭。

心烦意乱,便用工作来麻痹自己。长此以往,不过两个月,胃彻底被他自己折腾成如今这副样子。

蒋妥心如明镜,即便傅尉斯什么都不说,她也都知道。

庆幸的是,明白过来还算不晚。

抱了一会儿,蒋妥从傅尉斯的怀里下来,她把桌椅搬到他的旁边,就坐在他面前吃东西。

蒋妥知道,他还挺喜欢看她吃东西的。

“嘴馋吗?”蒋妥加了块五花肉在傅尉斯面前晃悠了一下。

傅尉斯眼底心里都是笑意,点点头:“馋。”

刚说完,蒋妥一口就吃掉了那块五花肉,吃完后还轻轻舔了舔唇,顺便朝傅尉斯挑了挑眉:“馋死你得了。”

想到他居然会有因为饮食不规律而胃出血,蒋妥这又是气又是心疼。

傅尉斯经历那一遭后,现在不能进食,只能靠输液来提供营养。这会儿见蒋妥吃得那么津津有味,久违的食欲又涌上来。

他靠在床头,穿着干净清爽的病号服,整个人看起来足够无害,惹人怜爱。

蒋妥心一软,下意识安慰:“别嘴馋了,等病好了再吃。到时候让周姨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不料,说周姨,周姨后脚就到。

周姨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病房里见到蒋妥,呆看了蒋妥好一会儿,手里的保温瓶都忘了放下,只是说:“好久不见了小妥。”

蒋妥起身从周姨手中接过保温瓶,笑笑说:“好久没有吃周姨做的饭菜了,还挺想念的。”

周姨忙说:“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做了给你送过来。”

“不用不用,你看我这里还一堆呢。”

两人聊了会儿加长,蒋妥还亲自送周姨出了门。

等蒋妥回了病房准备继续吃饭,就见傅尉斯笑得意味不明的。

“你笑什么?”蒋妥问。

“没什么。”

蒋妥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

以前在别墅里的时候,蒋妥和周姨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正如蒋妥所说,她自幼妈妈不在身边,看到像周姨这种年龄的长辈,总是不自觉把她往妈妈那个角色里面带。加上周姨总是事无巨细照顾得妥帖,尤其在日渐的相处中培养出感情。蒋妥几乎已经将其当成半个妈妈在看待。

有时候傅尉斯都挺羡慕周姨。

饭后不久,护士小姐给傅尉斯又送了几瓶点滴。

看这个情形,傅尉斯这点滴估计也要打到半夜去。

蒋妥看着心里不太舒服,伸手在他留置针上方的血管轻轻抚摸。

这一瓶一瓶的点滴挂下去,傅尉斯那一块肌肤凉凉的。

蒋妥搓了搓手,给他捂了焐,问他:“凉吗?”

“不凉。”

已经十月份的南州市,到底是有些凉意。但这气温却是十分宜人舒适的,窗户打开一掌宽的风,清风徐徐吹进来,也能捎带吹走些许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