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工地里一群工人热火朝天地干着活,天上的日头火辣辣的,简直快要把人晒脱皮了,汗水把他们身上的衣裳都打湿了,浑身又黏又腻很不舒服,不过他们都没停下,努力干着手里的活儿。
半小时后,包工头看了看日头便开口喊话让大家休息一会儿。
一群汉子随意坐在地上,也不顾地上的黄泥巴会把自己的衣服弄脏,掏出一包烟,不贵,是那种特便宜的烟,每人发上一根,点燃,吞云吐雾。
十几分钟过后包工头招呼大家准备上工了,大家纷纷起身,三两口吸了手里的烟。
正当一群男人聊天打屁朝着挖机那边过去的时候,挖机附近突然一道火光蹭的一下烧了起来,烧起来的附近还放着一些材料,就连旁边的挖机都腾地一下烧起来了,一群人慌忙去拿东西扑火。
一阵诡异的风吹来,火开始四处蔓延,点燃了工人们休息的地方……
办公室里。
谷总接到电话的时候顾不得腿上还坐着娇俏可人的小秘书,惊得立即起身,把腿上的小秘书都摔了出去。
“你说什么,怎么突然就起火了,肯定是那些工人随便抽烟弄得起火,这事儿必须查清楚,先把人送到医院去,什么赔钱,这事儿如果是工人弄出来的我还得让他们赔偿我的损失呢!”谷总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医院,一群工人黑头土脸坐在医院的走廊上,个个都狼狈不堪。
包工头瘫在地上,看着坐在地上的其他人,又想到还急救室抢救的两个人包工头心急如焚。
火突然就烧起来了,明明一开始火不大,他们完全可以把火扑灭,那阵怪异的风一吹,火势就控制不住了,有两个人烧伤了,送到医院的时候那两个人浑身黑漆漆的浑身上下大半皮肤都被火撩焦了。
经过一段时间急救室的门打开了,总算捡了一条命,就是后续康复需要很大一笔钱。
工地那边被烧了,工人们住的地方也被火烧了,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没留下,一群人只能在医院附近找了个空地休息。
包工头去打电话协商赔偿的事儿了,工人们个个无精打采。
“怎么突然就起火了呢,明明我们吸烟还避开了放材料那边,突然就起火了,艹,这一整天蛮疼的,先是铁牛差点摔了,然后又是大火,这就没消停,咱们估计见鬼了。”
“谁说不是,对了,上午包工头发给咱们的平安符……我想起来了,你们的平安符都带身上不”其中一个男人突然跳起来,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点了点头,他们的符都带身上呢,因为上午包工头特意嘱咐了,让带着,图个心安。
“可是刚子和瘦猴他们两的平安符扔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两说不信这个,然后上厕所的时候就扔茅坑里了,我当时看见还说了几句,咱们一群人就他们两出事儿了,你们说……”
其他人瞬间捂住各自的符,心里闪过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
真有这么巧的事儿,他们是不信的,甚至有人想到了中午铁牛摔下来那会儿正好那几个人开车过来,哪那么巧铁牛就没事儿了
其实在华国大部分人还是有些相信玄学的,特别是农村人,初一十五烧香祭拜在大部分人当中是必不可少的。
这边,包工头联系谷总那边却是不肯出医药费,还说要查起火的原因,听那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起火的原因是工人们的问题。
包工头苦口婆心解释了好几遍对方都不搭理,只说等查清楚了事儿再谈其他。
警察也去了,消防队也去了,一直折腾到晚上起火原因仍旧不明,消防队那边说了,根据现场情况不是工人抽烟引起的,毕竟现场查看工人抽烟的地方离起火的地方还隔着一段距离。
谷总摸了摸他那地中海似的秃头,觉得这事儿棘手了,这地动工之后意外是频频发生,到底是哪儿风水不对了!
谷总这边查到起火和工人无关,那么医院那边却是已经在叫嚣着要钱了。
谷总的公司因为竞赛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卡进去了,谷总手头现在根本没多少资金,本来想着等开发了可以会转一下,可现在还没开发就弄成这样了,后续开发的资金谷总还不知道能不能接上。
所以工人那边谷总是避不见面,最近公司工地全都是事儿,简直是焦头烂额。
“谷总,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啊,我们时帮你干活儿的,现在出了事两人还在医院躺着呢你总得负责啊,医生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医药费了,说是再缴费就停药,你让个人过去医院把钱缴了吧,我们都是穷人家靠手艺混口饭吃,你这样是让我们没法儿活了啊,谷总,您行行好让人去医院一趟吧,就当是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磕头了……”
“哎哎哎,老江啊,你别这样子,你这样子做给谁看啊,我请你们是干活儿的,你们在工地抽烟也就算了还弄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不找你你们麻烦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们就知足吧,见好就收,别来找麻烦,我最近忙着呢,你医院不还有人躺着,你就顾着那边去,别来我这儿了,我也没时间。”
总而言之这事儿谷总是不准备负责的,工地那边材料被烧了个精光,医院还躺着两个工人,这来来去去都是钱,这会儿谷总是一毛钱都不想出在工人的身上,正所谓无奸不商,谷总绝对不是那种有良心的商人。
起火这事儿谷总就是硬把由头安在了工人的头上,反正工地起火原因不明,这事儿谷总怎么说工人也没办法。
真要闹腾起来工人肯定是吃亏的一方,毕竟打官司也是需要钱的,工人哪来的钱和一个公司老总打官司。
谷总给旁边的助理使了个眼神儿,助理立马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包工头老江给扶了起来,谷总则趁机进了公司,老江见到谷总跑了正想上前追,却被助理眼疾手快拦住了。
“老江,咱们也不是第一回 打交道了,最近谷总真挺忙的,你得体谅我们谷总,自从出事儿这两天谷总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这样啊,你先回去,我会在谷总那边给你说好话的,至于医院那边你再等等,我和谷总说几句,尽快给你处理了。”助理劝说道。
助理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话里的水分了多了,他就一个小助理,在谷总面前说的话那算个屁,谷总心情好了听个一句两句,心情不好了可以直接让助理卷铺盖走人。
不过老江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啊,真以为助理会帮忙,看见谷总已经进去公司了,便只能睽睽然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抓着助理一个劲儿叮嘱让尽快处理医院医药费的事儿。
助理嘴里嗯嗯应着,等到老江离开之后眼中闪过一抹不忍。
助理来到老总办公室,助理一进门谷总就发现了,不耐烦开口道:“人打发走了,下次你通知保安看见老江就给我把人哄走,什么人都往公司门口站,多影响公司职员上班啊。”
“是,我待会儿就下去通知保安部。”助理点头,丝毫不提方才老江拜托的事儿。
那边老江又等了两天,医院护士再三催缴费,老江苦哈哈笑着赔不是,谷总那边的电话打不通,这他一个包工头哪来的那么多钱。
老江出了医院,准备再去谷总的公司堵人,然而这次他一靠近大门就被保安给轰了出来,根本不让他靠近公司,老江这会儿才明白谷总压根就没想出医药费。
老江守了两个小时,本来打算一直手在这等谷总出来,可是想到他出来的时候医院已经下最后通牒了,十二点之前如果不能把钱缴了医院就直接停药,后续治疗也将停止。
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火辣辣的,差不多已经是十一点了,老江急得红了眼眶,看了看那一栋公司大楼,老江跺跺脚咬牙转身离开了。
老江步行朝着医院走,人行道上的人来来往往老江却觉得特别无助。
他们这种打工的来到大城市格格不入,平时坐个车还会被人嫌弃身上臭,有味道,不让他们坐位置,他们只能坐在公交车的地上还得朝着其他乘客陪笑脸,就因为不想被人赶下车。
蓦地,一声刹车声响起,一辆小车停在老江马路靠边的位置,这个地方正好是停车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