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不能言语。
赵踞悄悄说道:“当时你在夏州,朕送了那首词给你,你毫无反应,也不肯回京,朕还以为你没有放在心上呢,没想到……暗暗地却记住了?”
这首《虞美人》,当初赵踞是听徐悯吹奏过而烂熟于心的,所以后来仙草在冷宫里吹这曲子,他的反应才那么大。
后来……仙草失忆,却还记得这词。
这词对两人而言,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所以那时候仙草去了夏州,皇帝才特意写了这词送给她。
仙草咬了咬唇,顾左右而言他:“皇上是来探望拓儿的?他才睡下了,不如改日吧。”
赵踞闻言便走到床边,垂头看去,却见小孩子睡容甜美,赵踞挑了挑眉:“这还是第一次看这孩子像是个真正的‘孩子样儿’呢。”
仙草转头。
赵踞笑道:“朕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觉着,这拓儿简直比朕小时候还特别。”
仙草抿嘴一笑:“皇上是在自夸呢,还是怎么样?”
赵踞却不回答,只是走到她的身旁,长叹道:“这两天有些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让朕好好看看阿悯。”
仙草道:“有什么好看的。夜深了,也该安歇了。”
赵踞笑道:“正好,朕陪阿悯安歇。”
说话间,已经将她打横抱起,仙草待要推拒,又不敢高声。
她唯恐惊动了拓儿,便只低低道:“皇上……不要胡闹。”
赵踞抱着她往内殿而去,仙草着急:“我得守着拓儿。”
赵踞道:“雪茶跟谭伶会守着,不妨事。你如今……且守一守朕就罢了。”他轻轻将仙草放在榻上,俯身道:“这么多日子,难为你也不想朕。”
皇帝的口吻竟有些责备似的。
仙草跟他目光相对,却又转开头去:“后宫不能独宠,何况我已经太招人眼了,又何必再去邀宠更招人恨呢。如今拓儿回来,我也别无所求,宫内又有许多貌美出众的新人,皇上难道还不足?”
赵踞眉峰微动:“你的意思是,你有了拓儿,就可以不要朕了?”
仙草哑然:“罢了。”
赵踞抚着她的脸:“你真心是这样想的?”
仙草发现皇帝好像有些不高兴,不由诧异:“皇上难道是在吃自己儿子的醋吗?”
赵踞哼了声,皱眉道:“总之,不许你说什么有了他就别无所求的话!”
仙草笑道:“皇上在外头是正正经经的皇上,怎么这会儿,却像是比拓儿还小的孩子了。”
赵踞听了这句,才嗤地又笑了。
他俯身在仙草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兴许是怕她疼,于是又补偿一般蹭了蹭:“总之你得答应朕,在阿悯心里……朕要比那小家伙重要。”
仙草终于按捺不住,匪夷所思地看着皇帝:“皇上、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赵踞却认真起来:“你、你不肯答应?”
仙草看他仿佛真的着急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会儿,皇帝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任性无知的少年,一旦不如意就发作起来。
“好好好,我答应就是了。”仙草只得虚与委蛇,心中自然另有想法。
赵踞仔细盯了仙草半晌,俯首在她颈间轻轻吻落,一边喃喃道:“哼,最好如此……”
仙草记挂拓儿,暗暗心焦。
自打拓儿来到紫麟宫,仙草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睡了一会儿就要爬起来去看看那孩子,生恐他不见了似的,哪里还有心应付赵踞。
这会儿见皇帝情动,仙草勉力推了两把,低声劝道:“皇上,你明儿还要早起,还是不要……”
赵踞的呼吸却已加重,他不管不顾地握住她的手压在头顶:“不许拒绝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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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年青,身子强健,精力更加充沛的很。
仙草自然不会去跟雪茶打听……皇帝在别的妃嫔那里是不是也这样。
一旦开始就跟没法儿停下来似的,仿佛是没法餍足的孩子得了无上美味,总是吃不饱,吃不够。
仙草只觉着自己的神魂好像都给皇帝吮吸吞噬了去,最后仍是不可避免地半是昏迷过去。
这一夜,仙草竟也破例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等醒来的时候,却觉着通身酸软,沉重万分。
情不自禁地便低吟了声。
艰难地转头之际,突然间发现床边上多了一个“东西”。
仙草愣了楞,定睛看时,却见床榻边上露出的,竟是拓儿的小脑袋,两只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她,半是躲闪状。
两个人彼此相看,仙草蓦地反应过来,忙低头看向身上,又伸手将凌乱的中衣飞快整理了下。
“拓儿……”仙草勉强笑了笑,“什么时候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