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朝唐舒看去。
他一直都知道唐姑娘不是普通人,后来更是猜到了是妖,只是没想到,她如此厉害,本事如此之大,身上的东西还如此之多。
太,太耀眼了。
也显得,离他太远了。
他是这么普通……
还没畅想完,展昭就发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了一下,一侧头,唐舒又凑了过来,小声道:“你说胡铁花刚刚给楚留香的碗里倒了什么?”
“嗯?啊?”展昭一直在走神,自然是不清楚的,这时才看了过去。
楚留香的碗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这些人都是夹一块吃一块,就算要用到碗,也只是暂时……
此时楚留香的碗里什么都没有,碗底也……
等等,白色的粉未?
展昭忍不住仔细多瞧了两眼,最终小声朝唐舒道:“是盐。”
那边楚留香被这么盯,哪还能发现不了,一低头就看到了碗里的盐。这不用想,肯定是胡铁花干的,因为他就坐在自己旁边。
而另一边是花满楼,花七公子是肯定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于是他淡定的将自己的碗和胡铁花的要换,胡铁花自然是不能干,他可没有吃咸得要死的东西的打算。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在餐桌上过起招了。
另一边陆小凤和姬冰雁乐得看热闹,花满楼也是满眼的笑意。唐舒却看了看展昭,见他没再出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桌热闹得不行,主桌上花如令也忍不住笑了,“到底是年轻人,有活力。”
“可不是。”他身旁的一位老人道:“你们把最能闹腾的四个人摆一桌上面了,即便有花七公子和展护卫以及唐姑娘在,恐怕也是镇不住的。”
众人正笑着,外面又走进来一个小厮,“老爷,外面来了一位姑娘,说是来找七公子的。”
找花满楼的?还是个姑娘?
众人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这要是来找陆小凤的,大家已经开始调侃什么红颜知已的了。但花七公子的人品名声均在那里,众人倒是奇了。
还有人奇怪道:“真不是找陆小凤的?”
陆小凤:“……”他在别人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有客上门,自然是要请进来的。事实上已经在往里走了,只是小厮率先跑过来报个信而以。
马上的,他们就看到了那位姑娘。
“葛巾?”花满楼起身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葛巾站在那里,笑着递上贺礼,“你与我有恩,听闻花伯父六十大寿,我又怎能不来。”
“要说有恩,亦是你与我有恩。”花满楼道,“我这双眼睛,全因着当日觉得不起眼的一枚相思豆才得以复明。家人与我,都甚为感谢姑娘。一直说要登门拜谢,却发现姑娘一家早已搬家,所以才……”
“我要养伤,况且那里露了行迹,已然不适再住。”葛巾道。
再细些说,早在她的本体被偷走的时候,桑姥姥和玉版便已经搬了出去。展昭派过去的人之所以能找到他们,还是因为他们本就关注着那边的原因。而葛巾回去了,又忙着养伤,桑姥姥和玉版均围着她转,哪里还顾得上一个原住地。
此事说来话长,现如今却只是简单交待了一下。花满楼听过点了点头,看她脸上有些泛白,有些担忧,“可是还没完全好?”
葛巾道:“不碍事的。”
花满楼点了点头,“姑娘请,我为姑娘介绍我的家人。”
葛巾轻声‘嗯’了一声,“自是该拜见伯父和诸位兄长的。”
事实不用她特意去,一边的花如令和花满楼的六个哥哥早就等在一边了。要不是看花满楼在跟她说话,早就上前了。如今一见他们说完,纷纷就围了上来,“原来这就是葛巾姑娘。”
“七弟的眼睛,还要多亏了姑娘。”
花如令则更是激动,对着间接触成此事的唐舒和展昭他尚且千般感谢,更何况葛巾这个正主。
葛巾也像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一一应过,又道:“诸位也不必如此,能有此结局,也全概因花公子自己结的善缘。”
花如令和花满楼的六个哥哥只当是因为花满楼对于葛巾的照顾,还在心中感慨自家孩子从小喜欢花,倒也没喜欢错。
唐舒却是知道,葛巾说的,并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之前的事情,他们帮葛巾通知家人,并在那段时间保她安全。而葛巾也送了那面镜子,已然算是了结了因果。
至于花满楼的那枚相思豆,却已经是另一个因了。
相思豆相思豆,其寓意不言而寓。若是当初花满楼拒绝了,便也没有后来的事,也没有今日葛巾找来一事。
那枚相思豆历时七十五年,含的不光是晨起的露珠,还有一颗心。
爱花的人终究与花结缘,花满楼这是桃花……不,葛巾花开了。
众人又客气一翻,花如令本想将人请到最上面一桌,也就是自己那一桌的。但一看坐着的都是他这个年纪的人,便歇了这心思,安到了唐舒他们这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