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内政局批准申请后,会发出书面信函,通知移民局签发工作居留。”
这又是经济局又是内政局的,感觉个个高大上的不得了,听上去就很复杂,做起来绝对只会更复杂!如果是科研人员,倒是可以理解,国家爱惜栋梁,所以走绿色通道。可问题是她并不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可能外语稍微好了一些,但绝对担当不起特殊人才这四个字。
于是她问,“凭什么让这些大人物帮我?”
布顿笑了下,随即将目光转向滕洲,道,“他们不会帮你,但会帮滕先生。你在不在德国无所谓,但滕先生留不留在拉特若,那就是至关重大的事情。这事要是启动,从提出申请到审批下来,过程肯定一波三折,我都能预计会引来争议。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弄明白,特批一张居留,绝对要比损失一个工厂来的划算。所以我敢保证,百分之八十会为此让步。”
他这么一说,顾娅顿时了然。这事的关键,说来说去,还是在滕洲身上。从他上回在拉特诺举办的春晚,邀请过来了那么多牛人,就能看出他的地位。
解释了那么多,她现在就想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滕洲为什么愿意帮她这个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每做一件事,都会有动机,尤其是像滕洲这样的生意人。他怀里揣着什么目的,而她又需要用什么代价来支付?
布顿给两人分析了下局势,以及法律上程序,见顾娅没有疑问,手头的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便起身告别,“我下午还有一个重要见面,现在必须走了。滕,我们柏林见。”
将他送走后,滕洲问,“你听明白怎么回事了么?”
听是听明白了,只是……她一咬牙,直接问了,“你为什么要帮我?”
滕洲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上,玩弄着手中钢笔,道,“谁告诉你做这事是因为我想帮你?”
不想帮她,何必劳师动众?这逻辑让她瞬间懵了,“你?”
他将钢笔插在胸口的西装上,打断她道,“我只是想知道,在德国这地方,自己在权势的巅峰上能走多远。”
???
“什么意思?”完全听不懂。
“就算对方不是你,我也会做这事。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出现在我面前的一个契机,给了我一次机会去挑战和证明而已。”
她还是不懂,“你想挑战证明什么?”
“记得我和你说过,德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公平,只要你权势到位,一样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难道你劳师动众,大动干戈的,只是为了证实你说过的这句话?”也许她不在他的高度,思想境界达不到他那层次,总之对于他的话他的想法,她是各种无法理解。
滕洲也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沟通鸿沟,按照他我行我素的性格,已经很难得和她说了那么多,所以他不欲再多说,“你就这样理解吧。”
有些话虽然不方便说,却不得不说。于是,她咬了咬嘴唇,道,“那我需要支付你什么?”
“支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组听起来有些刺耳,滕洲扬了扬眉头,用一丝不屑的口吻说道,“钱,没我多;人,我看不上。你说你还能拿什么支付?”
顾娅莫名松了口气,道,“那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我们是双赢,我赢得居留,你赢得权势。所以,我也不用报答偿还你什么。”
他皱起眉峰,“你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吗?”
她点头,“我不想欠人情,尤其是欠你。”
“为什么?”
顾娅干脆利落地道,“因为我还不起。”
也许对他来说,这事只是锦上添花的实力证明,可是对她来说,却是足以让天塌下来的大事。宁愿一开始全部说清楚,也不要到后面横出事端。至少,现在她还能选择,走不走这条路;而等她走上这条路后,或许就没有反悔的机会。所以,她一定要弄明白对方的心思,并且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思。
☆、第99章
国内太上皇召唤,滕洲回了国,但临走时,将这事全权委托给布顿律师处理。
顾娅要去拉特诺报户口,户口暂时挂在一家中餐馆老板的家里,老板也是滕洲强大的粉丝团之一。他在拉特诺审查工厂的时候,天天惠顾这饭店,地方小,就这么一家中餐馆,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滕洲放话,老板娘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不就是报个户口的事吗?来吧!
于是,顾娅就去了。
同行的还有尼尔斯。
是他主动联系的顾娅。如他承诺,写信给外交部门,不日后,那边的负责人也态度良好地对此做出了应答。只不过这个回复让他不甚满意,外交部说,对于此事他们表示遗憾却也无能为力,因为当时签发签证的官员已经不在新西兰大使馆继任签证官了。
尼尔斯责任感很强,虽说这不是他的错,顾娅知道他纯属好心也没怪他,但心中始终有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愧疚感。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对她的喜欢,才会让他这么卖力,因为害怕看到她看到对自己失望。
滕洲在这关头上回了中国,顾娅对此行茫然无措,她和布顿、凯麦林不过是点头之交。一个人冒然跑去一座陌生的城市,也许还要在陌生人的家里过夜,心中完全没有底。所以当尼尔斯找上门来的时候,她立即把困难说了,而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陪同这事,原本该是尤里安的任务,可是他不在同城,又有什么办法?
尼尔斯开车过去,五百多公里,谈笑间便过了。
工厂在拉特诺,这个城市,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个乡镇,屁颠大,五分钟里能把主街从头到尾地走两遍。大部分商店还都关了门,只剩下一家超市,一家银行,一家电信还开着,真是萧条到让人不忍直视。
年轻人大多数走了,去西德寻求发展机会,剩下老弱病残,在这里养老等死。也难怪,滕洲可以在这地方称王称霸,其他不说,就是他提供的五十个人就业位置,也确实给这里起到了带动经济发展的作用。
滕洲人虽然不在,走之前却都安排很好了的,他们一到工厂就有人接待。
厂房很大,开车绕一圈比在主街上走两圈的时间还长,沉闷的轰鸣声是机器运作的声音,接待他们的一个管事说,去年出过一场意外,赔了五十万欧元。
尼尔斯不置可否,只是在一边站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顾娅瞄了他一眼,也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管事陪他们参观一圈后,让他们在会议室里等,一会儿布顿律师和经济局局长凯麦林会过来。
直到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尼尔斯才道,“你这个朋友不简单。”
顾娅点头,“他爸在中国上海也是个响当当人物,他的腾龙企业是中国前100强。”
尼尔斯点头,“在来之前,我怀疑你的话是否托大了。不过,现在过来亲眼瞧见,我倒是能够想象他的计划书。”
顾娅一喜,“你也觉得可行?”
“这我不能预言,但是我感觉他有这个创造奇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