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玄反被吓了一跳,整个身躯想稳在床沿,却愣是没稳住,“哎呀——”
他夸张地歪在地上,却见床榻上的女子,翻身背转过去,忽然就没了动静,柔美的脊背,艳若雕刻而成,却拒人千里之外的冷。
他忙拿了笔墨纸砚搁在床前的桌案上,然后研墨落笔,飞快地写完了信,又繁复读了三遍,匆匆洗漱干净,宽衣解带爬上床榻……
“皇后,信已写好。”
“嗯!”
“朕冷,你刚才把朕踹下床,得搂着朕,帮朕取暖!”
“……”
“好吧,朕搂着皇后取暖。”他掀了锦被钻进被窝里,就自后拥紧她,手轻轻挪到她脸上,摸到大把的泪水,心头顿时酸楚难抑。
心瑶迅速挡开他的手,擦了眼泪,“不怪你,当初是我坚持让你当储君,坚持帮你走到这一步……我不后悔,你已然成了我心目中最英明最勤政爱民的帝王,哪怕咱们有朝一日分道扬镳,我也不后悔!”
“傻瓜,你要想开些,等咱们有了儿子,我就不必如此忙碌了。”
心瑶哭笑不得,“如今连儿子的影子都没有呢!”
“只要咱们努力,总会有的。”慕景玄这就把她转过来,霸道吻住她的唇……
心瑶忙推开他,“好好歇息,好好睡觉,明儿再努力也不迟。”
慕景玄只得依了她,却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后颈被按住,然后他沉入黑甜的梦境。
*
心瑶不是没有来过北月的朝堂大殿,却是第一次穿着铠甲,如帝王一般,坐在龙椅上,与一群男子僵持不下。
丹陛之下的众男子们,皆是低眉敛目,不敢直视她太过惊艳的脸儿,就连在臣列最前端的苍狼,也有些尴尬地站不住脚。
“怎么了?你们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不便让本宫知道么?还是,你们不愿让陛下多歇息片刻,执意拿政务累死他?”
苍狼忙道,“皇后娘娘误会了,今日……今日的确有件事,需要上奏陛下。”
“你说!”
“拓跋樽该如何处置?如今他还被押在军队的囚车内……”
“废去他的武功,收回尊姓‘拓跋’,贬为庶民,押入刑部大牢,永世不得放出!”
苍狼费解,“皇后娘娘,为何不干脆杀了他?”
“杀了他,只会让陛下背负心狠手毒的骂名,他毕竟曾经疼惜过陛下,如今恩怨都放下了,牢里也不只他一个犯人,不过多一口饭给他罢了。再说,他是当过帝王之人,当以帝王之道处置,他若想求死,再成全他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