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在营帐外听完两人一番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当拓跋露是个任性妄为的孩子,原来这孩子的眼睛也是通透的,失踪这几日,她似乎真正地成长了。
拓跋露如此与慕卓衍好聚好散,倒也省了她的尴尬和景玄的麻烦,景玄人已出征,实在不宜为其他事分心。
想到成为儿子的婚事跪求慕景玄的宁珞,心瑶顿时又头痛,这事儿,拓跋露和慕卓衍倒是轻松了,宁珞恐怕不会甘心这样放过一个地位身份颇为特殊的儿媳。
而放眼整个皇族,除了拓跋露,也再无旁的与慕卓衍门当户对的女子。
心瑶一番思量,在拓跋露出来营帐之前,她硬着头皮掀开帐帘迈进去。
见慕卓衍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她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躺着吧!既然能好聚好散,为避免日后有麻烦,本宫写一张和离书,你们两人写了名字按下手印,免得日后有人耍赖,反让对方难堪。“
拓跋露委实不愿如此麻烦,扬着下巴尖儿,清傲地道:“我自己解决了这件事儿,你竟不肯信我吗?还怕我赖着他不成?”
心瑶的确无法信她,凭她对龙玺刚才的反应看,分明是不见可以放下,见了又放不下,所以,还是多一条保障更好些。
慕卓衍也皮笑肉不笑,“皇后娘娘不必如此麻烦,卓衍是大周的王,一言九鼎,断然不会做那种没脸的事给皇族抹黑。”
心瑶不禁为这番情形失笑,“不过就是写个名字,按个手印罢了,又不麻烦,你们抵触什么?莫不是你们还想着将来旧情复燃吧?”
“切——怎么可能!”“我对她既已无情,又岂会有旧情?”夫妻两人嫌弃地看对方,恨不能就此一别,生死不再相见。
心瑶:“你们都是识趣之人,自然不会让对方难堪,但难保你们的父母也乐见你们和离,恪亲王夫妇和露儿的父母都是我大周的王,都是要脸面的,且容不得子女成婚和离都不做一句商议,本宫如此做,也是为你们避免麻烦。”
慕卓衍却是知道,拓跋露的父亲是慈和宽容的,但是自己的父母却素来不好说话。心瑶如此做,更多的是为拓跋露解决麻烦。
心瑶见他若有所思地看自己,忙道,“我这样做,不只是为你们和你们的父母,也是为陛下。陛下现在忙于发兵南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那边的战况也不知会怎样,你们这事儿若是引起两家纷争,陛下势必得赶回来劝和,到时候,牵扯得可就不只是三两个人,而是慕氏和拓跋氏两家人。”
拓跋露越想越是惶恐,“写吧,写吧……这些琐碎我倒是没有想到。”
慕卓衍也越想越是头大,“皇后娘娘顾虑极是,陛下日理万机,断不能为这等小事分神,就依着您说的做吧。”
心瑶写了三张和离书,两人写了名字,按了手印,处置妥当。
心瑶也拿过一份收在怀里,叮嘱两人收好各自的,又帮慕卓衍拿了晚上需要的热水、汤药、痰盂等物,备在床边,便便带着拓跋露离开。
营帐内安静下来,慕卓衍却又忍不住自枕头下摸出和离书,打开来细看。
刚才他并没有看到上面写了什么字,只凭着对心瑶的信任签写了名字,按了手印,这会儿才发现这每一句话都能扎人的心,且是以他的口气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