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是江凌云的同门师兄弟,行事严谨,心思缜密,不趋炎附势,且无旁门左道的歹意,且这几年政绩斐然,也是自江凌云之后,在户部里唯一一个不贪图钱财的尚书。
为一个卓初心,将如此一位能臣贬黜,实在是浪费了人才。
阶下的卓文池却胆战心惊,抬头望他一眼,见年轻的帝王握着折子一点一点地看到了尾端,惶恐地迅速低下头,不禁揣测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忙又补充道:“陛下,早些年,因月州那边拓跋樽统管失利百姓流离失所,且土地贫瘠,臣自三年前就上奏,边疆种不出米粮之地,干脆就让他们种果树和药草,养了牛羊,此事陛下也是知晓的……”
“嗯,这事儿朕知晓,你不必多言。”
慕景玄啪——阖上手上的折子,捏了捏额角,放弃鸡蛋里挑骨头。
卓文池却被那折子阖上的声音震得一颤,忙又低下头,“陛下,臣听说初心在选妃宴上,闯了祸,还……”
慕景玄抬手制止他,“听说你的夫人快生了?”
“呃……是……”卓文池下意识地又抬头望上去,“陛下忽然问及拙荆,是……是……”
“朕的意思是……你平日回去多陪陪她,皇后如今有孕在身,朕日理万机,深感亏欠了她和孩子们。所以,朕准你三日免朝,不过,政务莫要耽搁,明白么?”
这是恩赏,不是惩罚呀!倒是百官见他没有在朝堂出现,也便猜测到他可能受了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谢主隆恩!”
卓文池忙跪地叩拜。
“陛下让臣的儿女在御学堂就读,又如此对臣如此宽容,臣……臣汗颜!臣愧对皇上!”
慕景玄俯视着他诚恳的跪1姿,心底再无怀疑。
“当初凌云举荐你来时,朕并不看好你,看你这几年颇有功绩,朕本该厚赏你,但是,卓初心的错……”
“臣明白。”
慕景玄踱步走下台阶,伸手托住他的手肘,“卓卿放心,朕不会因一小女子之错迁怒你,不过,这卓初心一门心思接近朕的外婆,居心叵测,朕只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挑唆她。”
卓文池这才发现,卓家还是嫌疑重重。
叔父是急功近利了些,这些年培养初心,难免往后位引导。
但是,同为卓氏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陛下明鉴,早些年初心跟随家父、叔父和臣入宫参加宫宴,只偷瞧陛下一眼,就欢喜许久,如今小女子情窦初开,难免做些糊涂事,今日1她被杖责五十,臣将她送去清心医馆救治时,遇见了皇后娘娘……”
慕景玄顿时竖起眉头,委实不愿卓初心的血,脏了心瑶的医馆。
“卓卿,你是让朕看在皇后的面子,宽饶了卓家?”
“臣不敢,皇后娘娘安慰臣说,皇上不是糊涂之人,断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因堂妹迁怒于臣。”
“每年的宫宴,皇后从不来,倒给了那些女子嚣张跋扈的机会!以后宫宴,朕再不准你们带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