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爵这一推托,萧毓岚干脆将辩解机会交到徐应屏手里,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转过脸:“大将军意下如何?”
“在宣徐焱觐见前,陛下是否先看看证人情况?”徐应屏起身走到殿中央,掀起衣摆跪下诚恳道。
自萧毓岚登基至今,少有受到徐应屏如此行礼,他意外之余还有点叹息:“朕答应大将军便是,大将军请起。”
李公公小碎步过去扶起徐应屏,退居到旁边,让萧毓岚能更好看清翠姐。
翠姐低眉垂首,根本不敢看萧毓岚,纤细身姿时不时轻颤,额头冒着虚汗,映着烛光清晰可见。
要说殿内炭火过足,也不至于只有她一人这样,明显有问题。
萧毓岚微蹙眉,嗓音微沉:“花翠翠,抬头看着朕。”
翠姐浑身剧烈一抖,好半晌才抬头,看一转开,透着做贼心虚的味道。
萧毓岚眼眸闪过光亮,有猫腻。
殿内长眼睛得都看出点不对劲来,徐应屏为证清白,挣开李公公扶持,再度跪下:“陛下,此女话不能信。”
“哦?”萧毓岚饶有兴趣问,“此话怎讲?”
“从头到尾都是曹澄在引导她,好几次回答都是战战兢兢,试问若是真人真事,她为何这样?”徐应屏老泪纵横,满是委屈,“陛下,臣操劳几十载,事到临头难不成还要受冤屈,含恨而终吗?陛下,可千万不要受歹人蒙蔽啊!”
萧毓岚看向徐应屏,接收到洛闻歌暗示,他转到翠姐身上,声音清淡如风,话却威胁十足:“花翠翠,当着朕的面说谎,是要掉脑袋的,方才那些证词是真是假,你想清楚回答朕。你在长乐城待挺久了,应当听说过朕不顺心便想杀人的事,你若是让朕不顺心,结果可想而知。”
翠姐额头冷汗唰得就下来了,猛地手脚并用往萧毓岚面前爬去,大声呼喊:“假的!那些证词都是假的,是他,他逼我那么说的!”
翠姐说着转身指着曹澄,满脸愤怒:“都是他!他说我要是不帮他说谎,明年今日便是我祭日。陛下,民女真不是有意要欺君,请陛下明察!”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曹澄目瞪口呆,接着连滚带爬到萧毓岚跟前,指着翠姐怒骂:“胡说八道啊你,明明是你自己那么说的,还主动提供那么多证据,怎么就成我逼迫你的了?你撒谎脸不红啊。”
“我一介草民怎敢在你这大官面前胡编乱造?明明是你为讨主子欢心,逼迫我污蔑大将军,我见大将军那等凄惨卑微,忍不住想伸张正义,冒着天大危险翻案!”翠姐大义凛然道,“哪怕陛下今日因民女不顺心要民女的命,民女也要说出真相。”
萧毓岚推开沈如卿递过来的葡萄,倾身问:“真相究竟是什么?你说出来让朕听听。”
翠姐刚张口,那边曹澄猛虎生扑般飞过去,嘴里叫嚷着:“你个卖身子的贱.人,敢设圈套骗我,我要撕烂你的嘴,让你不敢说一句话!”
翠姐被吓得连声尖叫,腿脚发软瘫坐在地,眼睁睁望着曹澄怒目圆睁要扑到自己身上。